“你就是史可程啊!本宫可听苏先生、龚先生提过你不止一次啊,说你是满腹经纶,能写锦绣文章,是大大的才子......别跪着了,平身,赐坐!”
抚军大元帅府内,朱慈烺正在苏子文,龚鼎孳二位讲官的陪同下接见大才子史可程。
看那个亲热劲儿啊,不了解朱慈烺的还真以为朱大太子多看中史可程的才华呢!
史可程偏偏就不了解朱慈烺的为人......他是崇祯十六年的进士,之前一直在苦读,没有多少阅历,而且朱慈烺又长得鲜嫩——两世年龄相加都五十大几了,却还是一副天真少年的模样,史可程哪儿能想到对方已经考虑了七八套利用他的方案了。
说实话,朱慈烺虽然一直表现的不把史可法当回事儿,可实际上他对这个东林大佬还是有点头疼的。
如果现在率兵而来的是那个“水太凉”加“头皮痒”的钱谦益,朱慈烺就一点不头疼了。可史可法不一样,这家伙的骨头还是有点硬的。而且他手里还有军队,万一真的打出勤王的旗号和朱慈烺打,麻烦还是不小的。
倒不是打不过,而是南直隶这块不能乱!
南直隶加上浙江、江西,就是朱慈烺将来的统治核心。只要这块地盘在手,大明首富郑芝龙就得效忠,而且朱慈烺还能问他要钱要枪要炮要火药!
有了郑芝龙的效忠,广东、福建就能牢牢掌控住。而且朱慈烺还能向越南那块要点粮食,从日本国搞点“铁砲”,从澳门弄到红夷大炮,甚至从欧罗巴请来洋将帮着训练军队......
整盘大棋就完全活络了!
所以史可法可以闹,但不能真的到了双方兵戎相见的地步。
朱太子现在滞留登州整顿什么土地人口,其实一半原因就是拖延时间,好搞定史可法和他召集起来的勤王大军。
而这位史可程就在这个时候自己送上门来投靠了!这可真是天助朱慈烺啊!
史可程在一只绣墩上坐了半个屁股,双手扶着膝盖,也不敢大明大方的抬眼注视朱大太子,看着跟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差不多。
对了,他的确有错,都叛国投敌了!
“可程啊!”朱慈烺笑着,“人孰无过,有过能改,善莫大焉。你知道你最大的过错是什么吗?”
史可程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又要下跪。
“别跪,坐下,坐下说。”朱慈烺笑着,“知道错在哪里比下跪磕头要好。”
“臣做了贰臣,对不起皇爷和千岁爷的恩典。”
朱慈烺笑了笑:“说的不对!做贰臣是你的过错,但不是最大的。”
这还不是最大的?史可程的心脏怦怦直跳,投敌附逆是可以杀头的!还不大?
朱慈烺道:“你最大的过错是不相信本宫能挽回大明江山的颓势,不相信本宫是太祖高皇帝再世。所以你才当了贰臣!”
“千岁爷英明!臣知错了!”史可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臣太糊涂了,竟然不信千岁爷是太祖皇帝转世......”
“那你现在信了吗?”朱慈烺笑着问。
“信了,臣信了!”史可程连连点头。“千岁爷定然是太祖皇帝转世!大明有千岁爷,一定可以扭转乾坤,再造盛世的!”
“信了就好!”朱慈烺笑着,“你果然是难得的才子啊!你是可造之才啊!”
他顿了顿,又问:“不过你哥哥史可法还不相信,你侄子史德威也不相信,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他们恐怕也不信......这该怎么办?你是大才子,该知道怎么办吧?”
“知道,知道!”史可程连连点头,“臣一定去和他们说。”
他是崇祯十六年第二甲第十名的进士,智商那是没话说的,怎么会不明白朱慈烺的意思?
太子爷是要他去做宣传,得史可法、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这些人都知道太祖高皇帝转世成了朱慈烺这个喜讯啊!
“好好!”朱慈烺连连点头,“你果然是可造之才,本宫没有看错你!”
......
“龚先生,请上前来。”
史可程他们走了,朱慈烺又将自己名义上的讲官龚鼎孳叫到了跟前。
龚鼎孳也是东林党人,不过算不上什么大角,但是他的文采非常出众,被称为江左三人之一。
“千岁爷,您唤臣何事?”龚鼎孳恭恭敬敬上前。他是不敢在朱慈烺跟前充先生的——朱慈烺可亲手杀过一个讲官,就是少詹事项翌。
“你是江左三人之一,对吧?”朱慈烺问,“还有两人是钱谦益和吴先生吧?”
吴先生就是吴梅村,他也当过讲官,所以朱慈烺称他为先生。
“的确有这么个说法,”龚鼎孳道,“不过钱谦益和臣其实不是一辈人,他比臣大了三十多岁,是臣的长辈。”
朱慈烺点点头,“那你和钱谦益应该很熟吧?”
“有点交情。”
朱慈烺笑着点点头,“钱谦益是东林魁首,本宫是非常看重东林君子的!本宫的讲官之中侯先生、吴先生,还有你龚先生,都是东林君子。如果要认真论起来,本宫也能算东林后继吧?”
“那可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