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西圃。
今儿午朝结束后,朱慈烺没有回永春阁去看奏章。而是带着自己仨媳妇,大肚子的傻白甜吴三妹,和吴三妹“姐妹情深”的小狐狸精费珍娥,越长越清高的大姐姐宁香玉,一块儿去了崇祯皇帝居住的西圃。不是为了请安(朱慈烺每天午朝之前会去西圃给崇祯、周后请个安),而是为了和崇祯、周后一块儿见新媳妇,也就是郑茶姑。
看郑芝龙的长相,郑茶姑很有可能是个又粗又黑的大丫头......不过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啊!况且人家是贴了100万亩的嫁妆田才入宫的!
花了这样的代价,别说长得黑一点,就是头母猪,朱慈烺也得牺牲自己的色相啊!
朱慈烺相亲的场所,很正式的摆在了西圃的大堂,现在称为勤政殿的地方——这个勤政殿的名称是崇祯给起的,虽然他现在根本没政可以勤,但是心中总还存了一点为国家再奋斗个几十年的想法。
在等候郑芝龙的时候,崇祯还有意无意的问起了政事儿。
“春哥儿,这段时间可有百姓抱怨朝廷的税赋太重了?”
朱慈烺笑了笑:“父皇糊涂了,朝廷已经免了东南积欠,又免赋五年......东南百姓都在欢呼皇恩浩荡,怎么会说税赋太重了?”
“并没有都免啊,”崇祯问,“军屯、官田就不在豁免之列吧?”
朱慈烺笑着:“军屯、官田本就不收税,收得是租!田是朝廷的,租种的农户难道不应该交租子?免赋是一回事儿,免租可就另一回事儿了......那些在父皇耳边嚼舌头的,自家也不会给佃户免租吧?”
在崇祯耳边嚼舌头的,当然就是朱慈烺的外公周奎了。周奎是苏州人,在苏州府有田30万亩!是南来的权贵中少数在东南拥有巨财者之一。
不过这些土地的来路都有问题!只有少数是崇祯皇帝赐给的,而绝大部分都是官田、隐田和诡寄存在他名下的田产。
现在因为免赋五年,周奎名下的寄进田产都收不着租。而被他侵占的官田,也面临被军屯卫收回!甚至连隐田都搞不好会被查出来......
周国丈藏在北京的银子被朱慈烺分发一空,而在江南的这30万亩土地,也面临被朱慈烺用各种方法剥夺,他老人家能不着急上火吗?
可除了在早就失去权力的女婿跟前嚼舌头,这位国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被朱慈烺怼了一下的崇祯皇帝并不生气,他都已经给怼习惯了......于是笑着继续打听道:“东南的军屯、官田有许多吧?”
朱慈烺道:“是有许多!现在只是清了一部分,如果全部清理出来,少说也有七八千万亩!如果再算上隐田,上亿亩说不定都有了!”
“上亿亩都要收归军屯卫?”崇祯问。
“那是自然的!”朱慈烺道,“现在民田免赋五年,官田、军田再不好好清理,朝廷如何维持?”
“那......商税呢?”崇祯又问。
“商税?”朱慈烺笑着,“呵呵......”
没有了?崇祯看着儿子,心说:你的心思朕还不知道?先整盐商,后整勋贵,再查官田、军屯、隐田,最后肯定轮到商税啊!老祖宗给大明士大夫的那点好处,一样样都得叫你给收回来。
你呀,真的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厉害!你那个二弟,当初就是因为朕想要抄没武清侯家的产业,结果不明不白死了......你这个太子现在干的事情,可比朕当年厉害多了!就不怕让人害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没人谋害你?难道那些人还在暗中谋划,想要来一场夺门之变?
“春哥儿,”周皇后这个时候蹙着眉头说话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东南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也不能把那些地头蛇得罪得太狠。”
朱慈烺笑着:“母后,东南最大的地头蛇不就是福建郑家吗?郑芝龙今天可要给孩儿送闺女,而且还有100万亩的奁田!光是这100亩的租子,一年就有三五十万石了,如果用来养兵,至少可以养两个师!”
崇祯心想:郑芝龙的女儿一定丑得不行,所以才贴那么多嫁妆送给你这个逆子!
朱慈烺正说话的时候,司礼监掌印太监黄大宝快步走来了:“皇爷、娘娘、小爷,福建总兵郑芝龙到了。”
朱慈烺笑着,“大宝,以后要叫‘郑皇亲’了。”
“奴婢知道。”
朱慈烺挥挥手:“去请他进来吧。”
“喏。”
黄大宝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三个人走进了勤政殿。先一个走进来的是个黑漆漆的大汉,正是郑芝龙。跟在郑芝龙身后的则是个皮肤白皙,中等身材,略有清瘦的青年,正是郑森。而郑森背后,则是个白衣少女,身材颀长,几乎和吴三妹一样高挑,不过却没有那种将门虎女的粗旷。再看她眉目如画,婉媚之中带着些许江南女子的灵秀,皮肤更是洁白如玉。
这分明就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啊!这下可赚到了......
朱慈烺心道:好你个郑芝龙,自己黑漆漆的跟个炭头似的,生的女儿却是如花似玉......还在笑,笑得还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