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交头接耳声一下就大了。
若不是荣华承认,确是大部分人都不敢相信这么个邋遢狼狈的姑娘会是将军府小姐。
荣华的顾忌是对的,从她承认的一瞬间,她们姐妹便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一是反差实在太大,一个如国色天香的牡丹,一个是路边小野花,天壤之别的可不仅仅是相貌装扮,还在气度上。
二是荣安头上的包,脸上的青紫和一双伤痕累累的手实在引人注目,再加之荣华刚没能掩饰住的表情……都在将所有人的思绪往那个传言上引。
谁家没有庶女,可谁家庶女会惨到这种地步?镇国将军府,世袭的官位,又是皇上倚重的,即便是庶女,过的也该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可他们看到的是什么?不像小姐,倒似个摊上了恶婆婆的童养媳!
小姐尚且如此,那个久病的姨娘处境……可想而知。
将军为人有口皆碑,自不会苛待。那么……也只剩那个传言了。
果然,一切不是空穴来风。
若说先前那几个关于廖氏的传言在场众贵人相信的寥寥无几,可此刻,心头对廖夫人推翻了原有印象之人已达到了六七成。
荣华头皮发麻,却不得不赶紧拉着荣安描补。
“姐姐不是不搭理你。而是惊到了。姐姐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你这么咋咋呼呼过来,叫人看了笑话,还影响了你的形象。你受了伤就该好好休息。看你故意打扮成这个模样,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吧?也就葛家人纵着你由着你,他们都没管你吗?……”
荣华轻松一开口,便把荣安所为推做了个人行为,既解释了荣安的寒酸,也撇清了自己,还将责任推去了葛家头上。
荣华已恢复她的娴雅端庄形象,向众人连连行礼致歉:
“对不住,叫大伙儿看笑话了。我这个妹妹刚从乡下上来,有些鲁莽不懂事。刚刚冒犯冲撞了大伙儿,我这个做长姐的给诸位行个礼,道个歉,赔个罪,还请诸位夫人姐妹海涵。”
荣华心下却更是骂翻了荣安。凭什么,这善后遭白眼的事要自己来!真真气死!
关键那常茹菲还笑到:“荣华,是我们三人将你妹妹带上来的哦。她要在下边出了事,就是你这个长姐之责了。你是不是也得谢谢咱们几个?”
荣华捏着一双拳,气得胸口直发堵,若不是这三个贱人,哪有这破事!这笔债,她算是记下了。
可气虽气,她却还是不得不弯下了挺直的腰板。
“谢!多谢三位姐妹!……”
“客气了。既是姐妹,守望相助是应当的。何谈谢字呢?”常茹菲话是这么说,却顺手将陶云两个全都拉了过来。
荣华气煞,不得不给三个一人行了一礼。
“荣安,你放心,我们三人与你姐姐情分匪浅,将来你的事就是我们仨的事。你有什么需要,或者你长姐嫡母帮不了你的,你只管开口。只要我们能帮的,总不会看你……”常茹菲目露心疼,帮着荣安捋了捋发,“总不会看着你受苦的。”
荣华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打断常茹菲。
“常姐姐还不回去常家小姐们已经占好的位置吗?”
荣华这会儿只想赶紧趁着下半场讲经没开始,把荣安给遣走,但在那之前,她还得将那几个从来不对付,此刻明显在胡搅蛮缠的瘟神先给送走。
“我和二妹还有话说,这里地方不大,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
“别啊!我与你安妹妹一见如故,先前聊的话题还没说完呢。讲经没开始呢,你急什么?而且,安妹妹,我就站这儿陪你了。”/
常茹菲往那儿一站,不用开口,立马有人将位置腾了出来。
荣安则没心没肺咧嘴冲常茹菲一笑。她选的人果然不错,有如此战斗力,最好还是得要处个长久合作的关系才好……
而荣华瞧见荣安那傻乎乎的一笑,差点就气得背过气去。这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看不出那三位明显和她不对付,不是一个路子的吗?
荣华刚要暗示廖家姐妹想法子隔开荣安和常茹菲,哪知袖子被荣安一拉。
“姐,你身上有没有银子?”
荣华面部又是一抽。
当着这么多人,她这么跟自己要银子,是在暗骂娘和自己苛待了她,不给她银子吗?爹刚给她送了那么多银钱过去,她还能缺钱?她果然是在故意挑刺故意找茬吧?荣华第一次觉得,这个看似天真的妹妹如此可怕。
“安安,前天府里才给你送了几百两过去,你这么快就用完了?要银子的话,得要府里账房批的,可不是长姐说了算。”荣华自不能让娘和自己一道被泼污水。
“不是不是……”荣安惶恐,摆手连连,眼中带泪,似又被欺负了。“前天送到外祖家的银子,是置办家具和物资,还有给我娘看病的。我发誓……真的一两没花。”她花的,是爹私房给的那几百两。
“我娘那病拖了好久,所以……”
“行了!”
荣华气血上涌,被气得快晕过去。蠢货!再这么说下去,家里的丑事全要被抖出来了。荣华也顾不得所有人越发异样的眼神,不得不在葛氏病情刚被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