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荣安大怒。
“我没有!”男子一本正经回过头看来。
“你……你睁眼说瞎话!”刚刚人那么多他都能平稳驾车,怎么这会儿人少了还不行?
“那你呢?你是不是睁眼说瞎话?”
“……”
果然是故意的。
可对方气势怎么还就压倒了自己?荣安分明觉出了自己的心虚。
“行了!在我面前就不用撒谎了。你故意撞上了几位贵女我知道,你的丫头故意摔在人多处闹事我也在场!”男子笑了起来,“我瞧着你演戏又生事,看得真真的!”
“……”
荣安头疼,他究竟看见了多少?
今日清风坛下半场讲经只对女眷,可她撞上常茹菲是上半场尚未结束时,他这都看见了,说明他并不是混在了上半场的那些皇亲国戚里。那他……究竟什么来路和身份?
“还有,不妨告诉你,那日你姐被狗咬后你乐成了什么样我也知道。正因知道你对你姐的恨意,所以今日你那场戏我才看了个津津有味。”
“……”荣安隐约听到了自己磨牙声。果然,果然吧,那日午后树上果然有人,果然都是他,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她自以为演戏演得好,可他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上蹿下跳当戏看了。
“所以,你别藏了。不如痛快给我个答案。你对星云的恨,来自何处?”
“和尚……对我做过不好的事。”荣安模糊回了他一句。
男子再次一回眸,荣安不愿叫人看穿自己,只瞪大了眼顶了回去。
男子回过了头去。
她才十四,星云离京都数十年了,能对她做什么?
星云与虞家唯一的交集,大概便是那个“凤格”的传说了。
可凤格属于荣华,她恨什么?她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去恨?是因为嫉妒?若是一般姑娘,或许会。可这丫头做事爽利,应该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况且嫉妒还不至于引发如此仇恨,所以并不存在嫉恨之说。
那么……
能让她同时对廖氏,荣华和星云恨到不惜冒险报复,且将这三者唯一可以串联起来的缘故,似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凤格?
她与凤格有关系?
男子再次看了看她,又摇了摇头:“你今日有一点是对的。你确实不该让丫头在车上。”
“什么?”
男子一滞,果然,蠢劲又上来了。
“我说,以后,再有人跟你问起星云,你最好犯傻!你的秘密一定不能往外吐。再亲近的人也不要!哪怕是你娘,你舅舅,谁都不要说!不仅仅是防谁走漏消息,也是防谁不小心泄露,更是为了他们的安全!”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荣安吓得手上帕子都飞了,她倏地起身,又撞上了头顶车板,可她顾不上疼,“你知道什么了?”
男子回头,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对上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可荣安觉得,他知道了。
“就当我没问。我也不会再问。所以你用不着担心我出去乱说什么。你可以相信这一点。”
“嗯。”容安重重吐出一口气。
“还有,在你有完全能力自保和反击前,你的秘密,还是先忘了才好!”
男子将头扭了回去。
哎!
她的确还不够聪明。
他原本也只是猜测,所以故意这般试探。可看她此刻这从眼到身都在往外泄的慌张和心虚,想来他九成九是猜中了。
“我看你这人冒冒失失,不够聪明,别哪日着了别人的道。今日做都做了,也就罢了。但日后,你对荣华和星云的恨千万千万不要表露出来。”他能想到那种可能,别人未必不会。她的漏洞,还是不少。不管是不是,这秘密要泄出去,廖家为了掩饰,她只有死路一条。
“我又不傻!”荣安撇嘴。
“以后再有人像刚刚我那样诈你,你千万不能再叫人钻了空子,嘴巴要牢。”
“什么?诈我?”哪一句?荣安将他刚刚所有话捋了一遍。“你压根不知道我在清风坛闹了多少事,也不是在威胁我?”
“所以说,人就不能心虚。一心虚就容易想多。我什么都还没说,你自己就走进圈套了。我只说看见你撞了贵女,你的丫头摔了,你大可以理直气壮告诉我,那些都是偶然事件!你可以追问我可有你作恶的证据,可还看见了其他……没凭没据,就是诬赖。是你自己胆怯,是你自己担心我是在威胁你,是你害怕我会泄了你的密,怪得了谁?”
荣安恼火,抓了一只杯子砸出去,可男子一偏身子便躲开了。
“你用不着恼。我给你上这一课,说不定救了你和你娘小命都不一定。你自己警醒着点!”
他的声音始终平静无澜。
“什么时候都要多动脑子。你也不想想,我刚说的两条都是你在高台下发生的,说明我只是站在了外围的附近。那我怎么可能把你刚刚所有的歹行都看眼里?
还有,我帮你的两起乱子,也都不在高台上,说明我上不去。那我怎么看见你的所有作为?你这时而聪明时而犯傻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