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太太请安。”荣安老实冲明显在等着她的廖老太太行了一礼。
“什么老太太,该唤曾祖姥姥。”廖静打断。
“为何?”她不想叫。她不愿叫廖文慈母亲,这老太太自然也一样。
“什么为何!这是规矩!”
“可夫人没教我这个规矩。”荣安看向廖文慈。她笃定了此刻急于缓和与自己雪上加霜关系的廖文慈不会逼迫自己……
不过这天下总有那么些自作聪明的热心人。
听出荣安的得寸进尺,廖文慈没开口,廖静却再次帮着跳脚:“你这会儿学也来得及。还不跪下给老祖宗磕头行礼道歉?”
“好,我可以跪。”荣安慢慢屈膝:“不过你们确定要在这儿教我规矩?”笨蛋还敢来教训自己!
呵,要她来可以,那就要经得住被她气。别说是叫人,就是下跪又如何?只要她们能舍了脸面,不怕叫人当众指指点点!
荣安很干脆,已经虚心跪了地,全是老实接受“苛责”,等着被发落的模样……
廖老夫人和廖文慈一个对视,均是震惊于荣安的应对。廖静犯蠢,她们没有及时阻止,是本打算给荣安个教训叫她知道个斤两。
可此刻……
她们都用不着打量四周,已能感应一大片视线都在投来,足够叫人想入非非了。
无疑,自以为占了理的廖静吃了两位长辈同时剐来的一眼。
廖文慈赶紧去拉人:“安儿,你廖表姐不是这个意思。快起来。”
“就是嘛!”常茹菲冲着荣华嫣然一笑,自己既然来了,怎能不伸个腿脚踩一踩。
“今日是颜姐姐的好日子,我便厚着脸皮做个和事佬了。”常茹菲拉高了声音,为慢慢走来的众多贵妇小姐答疑解惑。“安妹妹从乡野来,规矩虽不是很好,但可以回家教嘛。这当众跪不跪的教训着,未免太不顾忌安妹妹颜面了。安妹妹年纪不小,都快议亲的人了。总要给些面子的。”
廖文慈真想一巴掌抽翻这常茹菲。
臭丫头,睁眼说瞎话。被她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是为了不让荣安嫁个好人才这般打脸似的。
“常小姐误会了。”廖老夫人和颜悦色。“老身可是真疼安儿。刚刚还告诫了安儿她母亲,安儿讨喜,让她一定不能让安儿嫁得比华儿差。”
荣安埋着头,一声冷笑。这么个当众的应承和保证,真该感动呢。
常茹菲噗笑出声。这什么意思?
荣安这个庶次女,嫁的不比身带凤格的嫡长女差?
这是睁眼说瞎话?或是荣华不想做皇后,只想嫁个普通人?还是要姐妹共侍一夫?
可笑。
“老夫人说得极是!咱们大伙儿可都听到了,都会记在心上的!”
常茹菲笑意更甚,话锋一转。“老夫人一看就不是个偏心的。以后安妹妹身上您可得多上心。怎么的,也不能与华妹妹相去甚远。”
常茹菲示意了荣安这一身。“就这还是沾了颜小姐的光借穿的呢。”
廖老夫人眉心一跳。
今日是皇后暗暗相看荣华,所以她和文慈才会前来皇后这娘家。而从她到荣华都是精心打扮过,祖孙三人全端的是华贵大方范,尤其是华儿。周身都讲究了一个贵和重。
此刻常茹菲分明是偏生要咬定“偏心”二字……
言外之意,她能不懂?又有谁不懂?
被当众说开到了台面上,是装傻都不行。
多少人都在看笑话,荣安那小蹄子,周身上下都是别人家的,连双手都套满了别人家给的镯子,自己这个祖宗,如何能干看着?不但得当众摆好立场。还得用实际行动叫人服气啊!
果然小鬼难缠。
荣安这蠢货,招惹什么人不好,竟被常家小贱人缠上了。静儿也是个笨蛋,既然要找荣安出气,怎么也得私下而为……
廖老太暗自磨牙,面上却笑得全是褶子:“瞧瞧这伶牙俐齿的常家丫头。你这般护着我家安儿,老太婆我倒是心安不少。安儿,之所以让廖静唤你来,就是老祖宗要给你东西呢!”
她撸下了腕上的冰花芙蓉玉镯子塞到了荣安手上。
廖静瞪大了眼,拉着荣华的手直打颤:“曾祖母,那镯子……”
廖老夫人眼神一厉顶过去,廖静到嘴的话全给吞了回去。
老夫人亲自给荣安将镯子套上了手腕。
“这可是你们外祖家传下为数不多的宝物。安儿,你对你母亲有些误解。你一定要相信,不管是你姐还是你母亲,都是一心为你好。而廖家,则永远都是你的外祖家,不管何时,都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常茹菲拉过荣安手看了眼,略有些惊讶老太婆的出手。“好东西呢。真好看!”
冰花芙蓉玉本身产于温泉,价值上来说,不如和田玉。可廖老夫人这个,通体淡粉,通透温润,关键是里边的云状花纹竟是芙蓉花型,这便刚好应了其芙蓉玉的美名。
这个成色和花纹的冰花芙蓉镯,就常茹菲也是头一回见。
“冰花芙蓉玉是玄宗与杨妃的定情物,所以才用杨妃小名‘芙蓉’命名之。杨妃珍之爱之,曾寻遍大唐求冰花为芙蓉纹的此玉,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