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要抛下虞二小姐在那儿一人解锁?”皇帝微微讶异,也是察觉到朱承熠与虞荣安之间的冰冷氛围。“是因为受伤了吗?”
“禀皇上,是臣累了。”
“虞二小姐还没喊累呢,你且忍忍。既是同组,要上一起上,要留一起留。那便不急这一时。”皇帝发了话,语带沉闷。
朱承熠郁郁应是。
这一次,谁都看得出一贯面露嬉笑的他此刻已是笑意全敛。他甚至都没多看虞荣安和那铜锁一眼,就只在一边打着扇,背手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很是尴尬。
有人却是眼尖,瞧见朱承熠冰紫掐银丝的袖口上,有不少暗红色。再仔细瞧去,竟是衣衫上,好几处都有留红。这是受伤了。
不少人抽气,想到了刚刚世子莫名的落水。这……要说起来,其实从虞小姐落水便已是诡异,难道……真是人为?许多人的思绪,已是开始往歪处走了去。
再看那虞荣安,只安静在那解锁,既未抬头,也不与朱承熠或是周围宫人说一句话。而早先一直由朱承熠背在身上的包裹,此刻也叫虞荣安搭在了肩上。
世子风度都不要,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不如早先合作闯关时那般和谐默契,甚至瞧着怕已交恶……这更让人不由心中胡乱生出了揣测。
而本以为没有提示在手的虞荣安压根不可能解开暗码锁,可谁能料想,只半刻钟后,锁鼻就过了。
竟然解开了!
再一次的,叫人刮目相看。虞二小姐好厉害——多少人的心声。
然,这哪里是荣安的本事。
她不会解,更别提在连提示都没有的状况下。
基本是朱承熠的功劳。
他说,虽会布阵破阵,可机关只学了个皮毛,但通过听声可以略微辨出些门道。加上练武之人,五感过人,湖面安静,也利于他听声。
刚船上时,他一点点转动铜圈,大概确定了暗码锁其中三环的位置后,才示意荣安放慢速度并与之深谈。
一共五环,三环已定,剩下两环位置就容易了,只要一点点转过去,一个个位置试着开,只要时间足够,肯定能试出来。
他不方便做这事,所以又一次的,他将最后一步交给了荣安。
众人不知前因,自然只以为是荣安解开了锁。
开箱一瞧,她的运气果然不错。是件很不错的奖励品。
箱中是五幅字。每幅一个字,分别是:福、禄、寿、喜、安……很简单,很朴素。
但重点是,下边一方小小印戳告诉了她,是皇帝手书。
这一套,可值钱了。荣安心中乐极,但面上还是努力紧绷。
顺公公在边上不断恭喜两人,可两人表情依旧严肃,同挤出的笑颜也是勉强僵硬又尴尬。
至此,两人比试才算是完全结束。
而身后那十六组中走得最快的,此刻也还未从太液湖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上到了御景台。
皇帝自然是先行关心那场意外。
“无碍。”言简意赅的朱承熠让皇帝都不太适应了。
他衣袖和荣安手中宝盒上留下的血渍过于显眼,皇帝上下打量朱承熠,命他伸手。
他翻掌而出。
看到干结的血块,暗红的血渍和没法忽视的口子,所有人再次深吸了一口。
皇帝自当表现忧心,一脸心疼的找过御医,让赶紧带人去上上下下检查和医治一番。
朱承熠跪地谢恩,过于郑重,反而显出了委屈。
皇帝不由心虚,也略有不爽。
心虚,自不是对比试中这“意外”,他是皇帝,自然不会失误犯错。所以他的心虚和不爽,皆因为朱承熠受伤将引发的猜想和恶果。
谁都看得出,刚刚那场落水,不像是意外。
那么,可不得引人想入非非?
朱承熠入京才没几日,虽闯祸不少,但并未有出格。今日是他头一回面对皇亲国戚众贵族,参与如此大的宫宴,却受伤还见血,这么一弄倒似是自己这个皇帝容不下他,想要给他个下马威,或是想向燕安地传递什么信号和警告,又或是想对其暗害却未成一般……
传出去,燕安王那里要不爽,燕安地百姓要不满,更容易落人口实。况且今日燕安王刚送了马,这会儿儿子就遭了殃,这传出去,丢的还是他这个皇帝的颜面,大周皇室的脸面,好似大周没有容人之量一般。
而朱承熠此刻表现出来的郁闷,显然是委屈了。他定是察觉到了暗害,大概也觉得,是自己这个皇帝在欺负他,看不起他还打压他……
另外瞧那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显然,他原本想要撮合只需一句话,这会儿一下就麻烦起来,他还得顾及两人和两家的情绪了。
当然皇帝最窝火的,是这事还不能去彻查!
若不查,那么刚刚太液湖上那事便只是个意外。一旦他去查,便落定刚刚朱承熠的落水有问题。不管查到查不到,都是打脸,皇室颜面就丢尽了。
所以,他只能吞下这口气。
不,两口气。
有人利用了他的比试作妖,那人还把控了他不得不息事宁人的心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