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倔驴。
笨,固执,还冲动。
就如此刻。
一味贪凉,正对了风口。雨下来后,那雨丝显然全往她身上来了。
幸亏他找到了她。
幸亏他来得还算快。
幸亏他上来的第一时间便站在了风口,帮她遮风挡雨。
否则即便她人在亭中,也不消一刻钟,她便将被风吹来的雨丝弄个全身湿透。
她的头发已是湿哒哒搭在了脸颊,从脸庞到脖子,全都是细密的水珠。她脸庞带着微微的粉,人面桃花自然好看。
是好看!
明明在暴晒,可就是晒不黑。那肤色生白腻,透着一丝锻体成而晕出的健康光泽……
长相像她娘,有种温柔婉约的俏丽,可偏偏眉间唇角都透着他爹的倔强……
她好吃好喝,饮食不节制,宴席能从头吃到尾,可大概运动量大,一点不显肉,反而看着显瘦。据他观察,肉……长得很是地方……
她练武很刻苦,按理肌肉长出来总会显得壮,可她手长腿长显瘦显纤细,大概树爬得多,她身子柔韧,腰部很细,老让他有种想上去掐一把,体会究竟是柔软如柳还是盈盈一握的想法……
而她明明先条件那么好,却偏又不好打扮,连身漂亮衣裳都不肯穿,翻来覆去都是那方便干活的几件旧衣裳,让他每回看到那蔫了吧唧的颜色,老是想要一口气给她送个百八十件漂亮衣裳……
于是他变着法子让她大赚特赚,她分明腰缠万贯妥妥一富婆,对下人家人很大方,却偏偏对自己吝啬得很。他认识她这么久,都没见她给自己买过什么好东西。似乎她欠了周围所有人,这辈子是来偿还一般……
她生乐观,却偏偏愁怨加身,让她时时处于大开大合的情绪里……
还有,她时而莽撞荒唐,时而精明谨慎;时而胆大无畏,时而畏畏缩缩;她敢为身边人谋划前程,可她面对自己事时却是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
在她身上,各种矛盾碰撞,使她成为了最特殊的存在。对他来,也是最亮眼的存在。
他老是挪不开眼。
他经常想,他若不要她,哪怕她不闯祸惹事,就她这古怪的一身,又还能有谁真爱她?所以,老让他们碰上,或许是意。
他不由一笑,慢慢走近了两步。
多蠢?多蠢的人才会睡得这么熟?
他伸手去推她,未尝触及,却又缩回了手。这算不算趁人之危?她醒来,又会是张牙舞爪模样吧?哪里还会如此刻,这岁月静好般陪他看景听雨?此刻这样,似乎也尚可。
可躺这风口总不是个事,她有些湿了,可别着凉。
于是,他还是伸出了手。
可他又是将手顿在了半路。
或许她不是蠢?她是真的累呢?
才三个来月的时间,她能走到这个地位,付出的努力他虽没看见,却能想象得出。就她的脑瓜,算计起来不容易,一出出,应该一直都在绞尽脑汁。
动脑之余,她用绒花打响名声,这里送那里送,那样细致的手工活儿耗的全是时间。她还要学武,她并不是多勤快的人,可她顶着夏日学得起劲,绝对不是兴趣,只是怕死。她不是弄漳料,可她娘有孕,府中无人,这事她若不接过来,府里就乱了……
她一直在和时间赛跑吧?就如那晚初见,她分明是直奔星云在清风坛的那场讲经去的。所以她不计名声,不顾后果,豁出去赌了一把……
她应该很辛苦。
所以连她娘都不忍心,才给她喝了安神茶。
所以连这大风大雨,都没能吵醒她……
朱承熠的手就这么悬了好一会儿,最终是缩了回来。
虽然他还很想帮她捋一捋发丝。
黏在脸上,应该很难受吧?可他怕吵醒她,到底忍住了。
他将伞立在她的石椅边,可风太大,伞立不住。
他又是一低笑,这是老选定他来遮风挡雨吗?
罢。
他往后退了两步,依旧站在风口。他更是将伞举在了身前。有两道屏障,但求她能多睡一会儿……
朱承熠不知道,虞博鸿也在附近,在后边那座假山山洞里,透过一个细孔,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虞博鸿必须亲自来这一趟。
从最近的相处,他越发觉得这子不如所见那般肤浅。
他能装作纨绔,自然也能隐藏实力。而那日这厮和于彤的交手,也的确让人刮目相看。他更不信这是个草包。他甚至隐隐有种怀疑,这厮是故意在露出一点能力,在慢慢求得他的认可。
所以,万一这臭子真是个高手,那一般人来盯梢势必会露马脚。
他必须亲自来。
他的身手,绝不是这子能发现的。
这个测试,虞博鸿只想看看这子对女儿的求娶究竟是如他所表现的真喜欢,真的眼中有光,还是为了燕安地,为了他另外的打算。
此刻周围无旁人,他此刻可做之事太多了。
孤男寡女,凄风冷雨,只他独醒,那他所作所为,自然便是他的心之所想。
女儿就那么躺在那儿,任由其摆布,他是真心假意,一眼便能看穿。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