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与朱承熠待了一会儿,并将他醒来之事报了出去。
皇帝与虞博鸿很快到了。
御医给查看后,表示世子应该已经脱险。若到明早没有其他反复症状,便只需静养即可痊愈。
荣安见没人让她离开,便只退去了一边。
皇帝开门见山,让虞博鸿将刚刚得到的线索全都一五一十告知……
朱承熠闻言面色渐冷,随后眼中慢慢带上了情绪。
皇帝虽说并不怀疑他,但却难免对他打量,看他反应。
荣安在旁瞧着,突然发现朱承熠很会演,演的比她好。
没有喊冤,没有过多表情,可戏都蕴藏在了那双带着水光的眸中。紧咬的唇,微颤的手,全都在诉着委屈和不平。一下下的深呼吸更似在强压他的怨怒。
这样含蓄隐忍的表现,似乎比外放的情绪更打动人?
学到了。
荣安也警惕,心道要将这人的此刻模样深记在心中,以免将来他对自己玩这套,届时被他骗了!
虞博鸿提到死士身上的燕安军中标识时,朱承熠情绪也到位了。
他到底是滚下了床,嗵的一下跪了地。
“臣坦坦荡荡,是被冤枉!燕安更是对朝廷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动作太大,他胸口又见了红。
皇帝心头一颤,赶紧示意了顺公公去搀人。好不容易刚醒,再要弄出好歹,伤口恶化,便得不偿失了。
“朕并未相信那些找到的所谓证据。熠儿赶紧起来。”
朱承熠自然不能轻易起身,反而是叩了下去。
“马场是臣主管,但马场人手却只不到三分之一是燕安人。所谓刺青,更是人人可做。臣初来乍到,能力不够,自认没那本事策划这么一起刺杀。”
“朕知你无辜,赶紧起来说话。”皇帝见他身子晃了晃,胸口的红再次染开,立马催着起身。他信。真信。“朕告知你这事,这不是怀疑你,而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虞博鸿却是幽幽道:“皇上,鸽子!”
皇帝眼一亮。他差点忘了这事。
昨日围猎开始不久,朱承熠便打到了一只鸽子。狩猎场中多猛禽,诸如鸽子之类的弱禽压根不可能自生自长,还长这么大。所以,存在便是古怪。那鸽脚上虽没书信,但却有隐约的细印,显然是因常传递书信留下,分明信鸽无疑。
昨日虞博鸿就把那信鸽给皇帝过目了。
皇帝当时便很不高兴。有人竟然在暗中联络着。
当时他还觉纳闷,用信鸽传递各队狩猎成果消息,未免小题大做。
此刻想想,怕极有可能是朱承熠那队伍里就有刺客的内应,通过信鸽时时报信,透露他们的具体位置方便进行刺杀。
所以,那些刺客的目标并不在皇帝队伍,而是在朱承熠队伍里。
但皇帝觉得,如此大动干戈不仅仅是单纯的刺杀,更不会是因为虞二。
所以,接下来朱承熠的话刚好说到了皇帝的心上。
“皇上!”
朱承熠并未起身,反而再次叩地。“臣很确定,刺杀不是冲着虞二小姐,而是冲着臣来。刺杀虞二小姐的目的在臣,有人想将虞二小姐的死栽赃在臣的头上,挑起皇上对臣的不满,挑起虞将军对臣的敌意,挑拨朝廷与燕安的关系。”
“说下去。”皇帝就是这么想的。这事明显是栽赃。朱承熠入京才不到三个月,他这个么纨绔,虽不叫人多喜欢,确实也没机会得罪人到这种深仇大恨的地步。他的职务亦没有与谁冲撞,所以就他个人方面,不至于惹下如此仇恨。
但若说扯上燕安,似乎就可以理解了。
可皇帝不明白,谁会这么做。
朱承熠又将刚刚对荣安说的那一通,只要她死了之后,可能造成的后果给皇帝说了一遍。当然,他并没有带出太子。让皇帝自己想到太子身上的效果会更好。
但听到就连老八和老十都或将因这事收到牵连,想到老十刚刚的惴惴不安,老八的义愤填膺,皇帝自然一下想到太子。虞荣安一死,太子确实受益非凡。
回想刚刚太子与老八争锋相对,一会儿咬朱承熠自导自演,一会儿说朱承熠要杀虞荣安?可偏这两条,分明都不可能。所以太子很有些狗急跳墙般的乱咬人。
再想到太子……确实一直与朱承熠不对付,还一心想要清塞,于公于私都莫名其妙地对朱承熠方有敌意。此外,太子还偏偏与虞荣安争锋多次,几次反对那两人婚事……
太子吧——皇帝本就最怀疑他。而他也是为数不多有能力在京城各处都安插人手的家伙。若说策划此次刺杀,皇帝一点不怀疑他有这能力。再加上太子最近一桩桩的荒唐事,皇帝也开始倾向于这种想法。
只是皇帝不明,太子对朱承熠的成见,不,仇恨,不不,准确说来,是太子对燕安哪来的深仇大恨,非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事实从臣刚入京不久参与七夕比试那日,臣与虞二小姐翻船,臣落水受伤那次开始,便有人想在臣与虞二小姐身上做文章了。
前几日虞二小姐马发狂,亦是冲我二人而来。靴底迷药和西北狼提取物,都显露了幕后人的非凡能力。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