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公公也发现了来人,不由脸色一白。
先前在金銮殿里,那内侍报的是反贼进京、正在冲击宫门,这才过去多久,竟然连宫门都失手了!
敌人涌进了皇城里,也不知道皇上那儿,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眼看着那一行人到了跟前,纪公公的心里不安极了。
淑妃怎得和另两人混在一块?
心虚又心慌,纪公公尖着嗓子,先声夺人来壮胆:“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淑妃冲他翻了个白眼,朝天的。
纪公公愣了。
近几个月,后宫里淑妃最是得宠,是独一份。
他跟在皇上身边,也时常出入淑妃宫中,对淑妃的性子,自认有些了解。
可他从没有见过淑妃的脸上有这样的表情。
还有,淑妃刚才跑过来,步伐迅速,与她往日判若两人。
若非五官还是这个五官,纪公公都怀疑眼前的人是个假货!
“把顺妃放下。”林芷道。
纪公公闻言,哪里肯依言,往后退了一步:“您还是谨慎为好。”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顺妃的身上。
袁嬷嬷见此这阉货把顺妃当人质,恨不能啐他一脸唾沫。
“杂家也不想伤了顺妃娘娘,”纪公公道,“只是,需得自保。”
秦鸾听了,冷笑了一声:“你还能保什么?你的皇上都自身难保了,你再为虎作伥,又能有什么结果?”
“姑娘这话说的,”纪公公咬着牙,“杂家不是只伥鬼,难道就有好结果了吗?”
他无路可走了。
他是皇上身边的大内侍,皇上倒了,他活不了。
谁也不会让他活着。
可就这么死,也着实窝囊了。
手上既有个人质,垂死挣扎也得挣一挣。
“你来扣顺妃娘娘做什么?”秦鸾问,“送去金銮殿,和皇上吵一架?顺妃娘娘敢和皇上顶嘴吗?
哦,原是不敢的,只能灰溜溜去西芳宫,不过如今局势变了,皇上要落难了,顺妃娘娘有人支持,倒是可以把所有狠话都骂出来。
当了近二十年的妃子,委屈、不甘都在心里压着了吧?
我倒是很想听听顺妃会骂些什么。
你想不想听?”
秦鸾絮絮叨叨说着,林芷十分默契,双手背在身后,对跟过来的兵士们一阵比划指挥。
趁着纪公公的注意力大半都在秦鸾身上的时候,林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
几个兵士立即跟上。
林芷飞起一脚,踹在纪公公的胸前,把人踢飞出去。
至于纪公公带来的几个内侍,一个扛着顺妃,一个要钳制死命挣扎的袁嬷嬷,其余两人想出手,就被兵士们按到在地。
这些内侍,再是练过些拳脚功夫,与久经沙场的兵士还是天差地别。
先前,要不是顾忌顺妃娘娘,他们早把这一群太监给打趴下了。
袁嬷嬷踉跄了两步,扶着顺妃坐倒在地上,让她靠着自己。
林芷上前,探了顺妃的鼻息,确定她并无大碍后,心便放了下来。
她回身与秦鸾笑道:“你还真是机灵。”
“是乡君配合得好。”秦鸾道。
她的拳脚功夫,上前也就是个凑热闹的,倒不如吸引纪公公的注意,让乡君抓个好机会。
秦鸾上前,蹲下身子,从袖中取出一瓷瓶。
打开盖,凑到顺妃鼻子前。
袁嬷嬷离得近,闻到了些,只觉得一股辛辣味道直冲脑海,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再看顺妃,人还没醒,眉头却皱了起来,显然有些效果。
袁嬷嬷便一遍遍唤她:“娘娘、醒醒,娘娘!”
宫道尽头,忽然间又出现了两人身影,被林芷一眼就发现了。
来人正是赵启,以及他身边的内侍。
忽然遇到了这么多人,赵启下意识地转头要跑,却突然看到瘫坐在地上的袁嬷嬷以及顺妃,他立刻冲了过来。
“你们要对我母妃做什么?”他大喊道。
跑得近前,赵启才看明白这厢状况。
一队兵士,他们自是跟着林芷与秦鸾的;纪公公等几个内侍被抓了;淑妃站在一旁,不晓得是个什么状况。
最糟糕的是,顺妃昏迷不醒,秦鸾不晓得在给她闻什么东西。
“你别害我母妃!”赵启急忙道。
袁嬷嬷赶紧解释道:“殿下,害娘娘的是那几个太监!若不是乡君与秦姑娘赶到,娘娘就危险了。”
赵启听了,呆愣在原地。
他的脑袋里,一团乱。
倒不仅仅是为了眼前状况,今儿清晨起来,赵启的脑袋就没有清楚过。
林繁大军正攻打宫门。
赵启是懵着听底下人报的。
他以为,自己没有睡醒。
守城的是他的外祖父,外祖父虽然久不上战场,但是,也没有那么离谱吧?
上回母妃明明说,她与外祖父做的选择,都是为了能让翁家与他们都得更好,若无守城把握,如何才能活好?
赵启想不通。
如此状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