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挂完电话,感觉对面的声音怪耳熟的,起初漫不经心问她是谁,当听到是助理才问要什么。
她按照江戾的喜好答:“一个芝士三明治,一碗抹茶布丁,还要杯坚果牛奶,但牛奶里不能有坚果碎,三明治只加千岛酱。”
对方说了一声好。
她记不清是谁的声音,只觉得格外好听,像是尺八松散的音色。
这年头送外卖都这么卷了吗?
小苏决定珍惜做助理的机会,在等待送餐的时候,她拿起扫帚打扫房屋。
小苏瞄见电视机前面有个破板凳,看向江戾:“这个要扔吧?”
凳子上的漆都快掉光了,扔垃圾桶都不一定有人捡。
“为什么要扔?”
少年十分不解。
小苏心说也太节约了,要是她有这么高的工资,肯定一天买十个板凳,不,五十个。
她用抹布好好擦了擦小破凳,还涂上松枝油抛了光。
不过送餐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小苏打扫完客厅也没看到人,她不由得问:“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不等了。”
江戾没什么耐心地下了楼。
小苏只好放下手里的抹布,去卫生间洗了下手,跟在江戾后面去发布会。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下了电梯就是小区停车场,因为住户少格外寂静。
然而和以往的安静不同,此时停车场围了一群喧闹的记者,见了他俩立马蜂拥到了电梯外。
闪光灯啪啪啪地响,围在电梯外的记者们忙不迭地提问。
“请问你和段老师结婚的原因是什么?当初肯定很甜吧。”
“网上有篇很火的同人文,被誉为段知寒写给你的情书,你有没有看过?”
“全网都在关心你们的感情生活,我昨天看那篇同人看到半夜,真的不打算复婚吗?有个现实向的剪辑也好好哭。”
小苏没单独应付过媒体,不知道怎么拦住潮水般的记者,急得团团转。
生活在闪光灯下的江戾习以为常,冷静从人群里走出:“没原因、没看过、不打算。”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真情实感的记者满意,但江戾也有些烦了,没留意一辆车停在了人群外。
一个记者堵住江戾的去路,只差把镜头怼江戾脸上问了:“段老师风评向来好,为什么会和段老师离婚?”
这意思是怪他了?江小机器人不耐烦地开口:“我觉得他恶心行了吧。”
话音落下那一刻,本来喧闹的空气极为安静。
小苏捂了捂脸,这就是她为什么怕记者的原因,倒不是怕记者为难江戾,而是怕江戾太放飞自我。
记者们更是战战兢兢,全娱乐圈只有江戾敢这么说段知寒了,江戾敢这么说他们都不敢播。
江戾完全没放心上,反而趁记者愣神的功夫挤出人群,正当他要坐上自己的小破车。
身后传来一个情绪不明的男声,不知为什么他听得心脏颤了一下。
“恶心?”
江戾身体僵住了,缓缓转过身,倚在车边的男人不是段知寒是谁?
还没待他回过神,对方伸出手把他拉上了银白色的车,电光火石之间,他只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
隔板隔绝了前方,车内完全是密闭的车厢,男人身上的沉木香浸在他的脸上,有种挥之不去的强势感,像用什么东西抵在他鼻梁。
被压在座位上的江小机器人开始心虚,但不肯承认这一点:“我又没说错。”
“你再说一遍?”
段知寒抬起他的下巴,一只手落在他雪白的脖颈上,指尖在最脆弱的地方打转。
这是要对他动手吗?当段知寒抚住他的脖颈,敏锐的江戾立马咬上对方的手威胁。
他坚信自己的咬合力惊人,怕不小心杀死这个人类,故而放轻了力气,还下意识在对方的皮肤上舔了舔,留下被舌尖一点点濡湿的水迹。
果然段知寒因为害怕放开了他,凸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仿佛是在极力压抑什么。
“算了。”
突然对方坐直了身,把一个木盒递到他手上。
江戾不想接的,但段知寒硬生生掰开自己的手指,让他抓住了木盒。
—
他抓住木盒下了车,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过来,当段知寒的车离开后,他打开了木盒。
盒子里是温度刚好的早饭,有加了千岛酱的芝士三明治,有抹茶味的布丁,还有没有碎粒的坚果牛奶。
这个时候惊魂未定的小苏赶了上来:“您没事儿吧?有人叫物业把记者带走了——”
她说着说着便止住了话,因为小苏认出盒子里装的是他们的订餐,冰箱上不会是段知寒的电话吧?
小苏立马打消了这个猜测,段老师这样的身份怎么会随叫随到呢,还心机地把自己电话贴冰箱上,她便以为是自己拨错了号码。
“对不起!我把订餐电话拨成了段老师的。”她不好意思地道歉,“没想到段老师还亲自送过来,人也太客气了。”
江戾闻言心里突然涌起了愧疚,段知寒委屈自己送早餐过来,他却那样说对方。
骄傲的小机器人第一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