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加善的大副简直一蹦三尺高:“我还以为空了一发,没想到,是两发打在了同一艘战舰上!都是好样的小伙子们!一炮双响! 德加善面上则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这样都能空,那我看他们也别在我的战舰上服役了,直接回家种地养猪吧!” 可是,细心的大副却敏锐地察觉到,德加善的手掌紧紧抓着他的银质酒壶,力量之大,就连酒壶都微微变形了。 大副撇了撇嘴,但没有揭穿,因为作为一名成熟的大副,他明白什么时候可以打趣他的上司,什么时候不可以。 海面上,战斗还在继续。 铁甲舰的主炮就像把一颗沉重的石头丢向海面,一旦命中,就是势大力沉的一击,就算不中,也能溅起滔天的水花,威胁度拉满。 铁甲舰的舰炮,威力相比主炮,就要小得太多了。 舰炮就宛如一把撒出去的豆子,数量多,密密麻麻的也能在海上溅起密集的水花。 然而,这不意味着其威胁就比主炮要小多少了。 舰炮并不能一炮就将一艘二级,乃至三级战舰直接打废,甚至直接打成两截,打沉,但舰炮密集的数量,能弥补其威力的不足,依靠多发命中,摧毁战舰的风帆和炮位,点燃火药从而间接性地击沉一艘战舰。 对三级战舰来说,在这样的海战中,一旦风帆被摧毁,就意味着他们速度会骤降,成为一个孤立在海中的活靶子。 簇拥而来的密集炮弹会瞬间把他们打成筛子。 对二级战舰这种轻便,并且依靠速度和数量的战舰来说,舰炮无疑是显得更为致命。 密集的炮弹让他们躲无可躲,他们甚至不具备三级战舰那坚固的舰身,根本扛不了几分专门对付木质战舰的开花弹。 一时间,不断有帝国军的舰船被击伤,然后被集火,最后沉入漆黑一片的冰冷海底。 终于,在灾难性的一番突进后,帝国军又付出了一艘重伤三级战舰被击沉,三艘二级战舰追随而去的代价后,终于靠近了铁甲舰! 在主力战舰损失近半,二级战舰损失三分之一后,帝国军的舰队终于获得了开炮的机会! 费伦将军和一众帝国军海军第一次为能开炮而感动到感激流涕,天知道,这半个小时,他们是怎么支撑过来的! “炮位开火!不要辜负战死的战友,为他们报仇!” 费伦将军近乎癫狂的嘶吼,伴随着他那挨了一舰炮的主舰升起了一面血色的决死旗,整支舰队似乎骤然活了过来,火炮开始轰鸣,白烟缠绕住了整支舰队! 刹那间,铁甲舰周围一片海域都溅起了无数的水花,海水都在沸腾! 钢弹噼里啪啦地砸在了铁甲舰之上,铁甲舰船身都被打得微微倾斜,但在下一刻,就又摇晃了回来,保持了平衡。 德加善双手抓着船长室的栏杆,却还是东倒西歪,好险就没摔在地上。 感受着船身传来的巨大震动和倾斜,德加善有点慌了。 “去检查船身有没有受创,有多少船员伤亡!” 他近乎是抓着大副的领子,在他耳边嘱咐道。 大副在离开船长室后不由得地掏了掏耳朵,舰长的声音大的险些将他的耳膜震穿了。 ………. 眼见着大副离开了船长室,德加善却还是急切不已。 他的心脏砰砰的剧烈跳动,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我怎么就单刀深入了,连一艘舰队的主战战舰都没带。一旦我这被击沉了,那我们一船的人,一个都没法活下去……” 就在他思考着自己退路的时候,铁甲舰的舰炮再度开始轰鸣了,似乎刚刚帝国的那一波攻击对他们一点都没有奏效。 德加善精神大振,看着一艘接着一艘帝国的战舰被点燃,不断有帝国的战舰爆炸,沉入海底,整片海面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舰板,和在水中挣扎的帝国海军官兵! 帝国海军舰队似乎已经放弃救助落水的官兵了,因为落水的属实是太多了,救不过来,根本救不过来! 就算救上来了,救他们的战舰在与铁甲舰作战中,搞不好很快就又会被打沉,然后刚被救上来的索林帝国海军官兵又得再次重复一次噩梦般的弃舰游水体验。 目前最为夸张,是一名在一艘刚开战就被主炮命中了两个大窟窿的三级战舰的海兵。 他在被幸运的救起来后,所乘坐的战舰又被击沉了,于是,他又又被救起来,然后,救他的战舰又又被击沉了。 如今,他正扒拉着一块漂浮在海面上的舰板,死活不肯随着救援再次上船了。 他的不少兄弟都随着一次次的战舰沉没葬身海底了,他属于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了。 对他来说,在海面上漂着,幸存的概率要远比再从一艘燃烧的战舰上撤下来要高得多了。 …….. “嘭”的一声,船长室的船舱门被气喘吁吁的大副撞开了。 德加善立即扭头看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样,情况如何?” 大副连气都来不及顺,上气不接下气,却兴冲冲地向德加善汇报道:“舰长,船体钢板有些变形,有些栏杆被打断,但大体结构都无恙!炮位因为有厚重护甲,所以炮手们基本上没有收到任何影响,只有少数几人被震荡撞伤了,不过都已经送入了医护室,他们空缺出来的位置由后备人员补充上去了!” 德加善听后眼睛一亮,原本脸上为了维持镇定装出的面瘫表情一下就生活起来了。 “什么臭鱼烂虾,对我们没有丝毫威胁!他们要战,那就战到底!正面杀上去,冲垮他们阵型,击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