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琢玉就坐在那儿发呆, 合拢的折扇咔咔地敲着桌面, 裴嘉裕就在这种声音里写完了自己的计划表。
过了一会儿,行政那里又通知下来,点了名要一些人去三号会议室开会,裴嘉裕跟卫琢玉都在名单内。
开完会以后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左右了,裴嘉裕忙着回家做饭, 直接往校门口那边走,看得卫琢玉羡慕又委屈。
家里都没人了,卫琢玉就更不会回家了, 要说以前他也经常中午不回家, 就泡在学校的画室里,可现在的感觉却跟那时候完全不一样。
以前那叫选择, 现在这叫被迫, 卫琢玉心里很不是滋味,往食堂那边走了一半的路程,想了想又握着折扇转身往校门口那个方向走。
可走了一半, 卫琢玉又停下脚步, 埋头又转身往回走。
这个中午, 卫琢玉顶着大太阳就在校门口跟食堂这条直线上走来走去, 也亏得现在在校园里走动的多半都是刚来报道的新生,要不然卫琢玉这循环往复的“路线图”百分之百要被学生挂到校园网上分享。
裴嘉裕可不知道卫老师的纠结,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能说什么, 这都是别人的选择,作为朋友, 他能给的经验指导也就那样了。
裴嘉裕这次走的是学院的正大门,那边出了门口往右拐三百米,有一家味道不错的蛋糕店,裴嘉裕准备顺便给老婆闺女买两份小蛋糕回去。
这个时间点有些晚,今天中午的午饭时间肯定得推迟,买了小蛋糕回去先让她们俩垫着肚子。
还有两天就正式开学了,可今天就已经有新生来学校报到,负责迎新的老生这会儿也还怀着满满的热情或是去火车站迎学弟学妹,大门口校园里也不乏戴着红袖章的志愿者,这些都是学生会安排的,只要有人需要帮助,都可以去找他们。
裴嘉裕一路往大门口走,路边不少人都扭头看他,有人是在网上看见过南大裴教授的照片,对裴教授这个外貌甚至眼镜印象深刻,也有人是被学姐们科普了他们南大永不凋零的“院草”。
裴嘉裕没注意,心里还盘算着家里还有哪些菜,自己回去的路上需不需要去买一点什么。
家里卷纸好像没两卷了,一会儿要记得提前买了放进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里,免得以后忙起来忘了。
正当裴嘉裕往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一件事,眼角余光一瞥之下,脚步突然就顿住了。
对方也刚好看见了裴嘉裕,有点尴尬地左右别了别脸,眼角往裴嘉裕这边瞄,发现裴嘉裕还板着脸看着他。
此人知道假装没看见这一招是不太合适了,只能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迈着步子往这边走了两步,“裴老师?好巧啊。”
裴嘉裕侧身,正面对着此人,目光直视对方,俨然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找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停了许久的赵广茂。
上一次听见这人的消息,还是对方跟某某千金订婚了,现在又来找他,难道是订婚了还对他老婆抱有什么龌龊想法?
裴嘉裕腮帮子处的肌肉鼓了鼓,牙根暗暗在用力咬紧。
赵广茂一看裴嘉裕这面无表情的样子,下意识就想起了当初被这个看着斯斯文文的男人单手掐着后脖颈就能压得抬不起头的情形,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去搓后脖颈,“裴老师误会了,我就是等人,我未婚妻今天来送小舅子报道,他们俩先进去了,我就在外面等他们,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你。”
自从被家庭风波冲击了之后,赵广茂就突然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里,当然,这个玄之又玄是他自己概括的,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孬,没狼性,蠢。
无论是亲妈那边一大堆亲戚闹腾着要瓜分赵氏还是亲爹又是提拔私生子肖助理又是给肖助理改姓,赵广茂都没管,颇有一种不在状态中的局外人的意思。
到最后赵氏因为张家赵家斗得差点被外人改名换姓,两家终于因为下金蛋的母鸡要被外人抱走的危机感短暂结盟,算是暂且消停了。
可人家手里已经握着足以威胁他们的股份了,谁也没想到有人居然能提前就不动声色的收购散股。
到了这一步,唯一能做的就是拉投资,稀释股权。
于是赵家跟张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竞争,赵广茂的爹自然是希望能够以他们赵家的关系网拉来注资,而张家也是一个意思。
整件事一开始还是赵广茂爹妈之间的离婚,可到了后面,其实赵广茂的妈已经完全失去主导权,站在了附带品行列,最主要的已经是张家跟赵家在赵氏日化中的利益分割。
张家想要插手赵氏,手里是肯定要捏住赵广茂母子的,所以张家开始给赵广茂张罗联姻对象,而赵家那边自然是选择了自身有能力跟他们又算是“一国”的私生子。
可谁也没想到最后赵广茂这个颓废到什么也不想管的废二代突然跟朱家的大小姐好上了,还一副脚踏实地想要好好过日子的那种。
朱家做的是珠宝生意,干这行的,但凡是站住了脚跟发展起来的,就没有缺钱的说法。
在南城,朱家是赵家跟张家加起来才能勉强比得上的,所以确定了联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