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秩序维持好了,我都留下含有您气息的灵宝镇压,暂时不会出事。”她言简意赅道。
“你做的很好。辛苦了,去休息吧。”祓神温和道,“三界灵脉躁动,还需我镇压安抚。”
少女却留在原处没动。
“不要去。”
半晌,她挤出三个字。
神灵有些诧异,却又了然。
“你没感觉么?”清禾终于忍不住了,“现在到底有多少恶孽,都在纠缠污染你!”
清禾不理解,甚至觉得害怕。
她最初对神灵凝重表情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双眼出了岔子,后续比较困难。
可忙完一圈回来,才发现祓神身上已恶化的如此之快。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恶孽?”
祓神不是一直在维持天地稳定,匡扶世间么?
但此刻,摆在她面前的事实是。
森寒的威压,与浓稠的恶意以神灵为中心不断向外延伸,投下的暗影仿佛遮天蔽日的狰狞触手,只是稍微注视,神念都会刺痛。
但更多的黑色污秽,还是在紧紧纠缠神灵,试图侵入他的神魂。
清禾不敢想象祓神此刻有多痛。
此刻,单是两人相连识海传达给她的疼痛,都几乎叫她心碎。
她的月亮,正在被恶孽污染。
“快离开。”祓神声音冷淡下来,破天荒透着严厉,“再逗留下去,恶孽也会污染你。”
但清禾岂能就这么离开?
“到底出什么事了?”
赤霄忍不住抢先道:【宿命将今日种种,尽数算在天道大人身上了!】
“什么?!”清禾震惊,满心荒谬,“这不是仙人众那群渣滓作祟么!”
【宿命只看因果。日月为天道所设,而天道理应背负天下苍生安危,日月陨落后,无辜生灵死伤无数……这尽数被算在天道失职。】赤霄忍着不忿,近乎哽咽道,【并且之后,每因日月多死一人,天道大人的恶孽便会多重一分。】
闻得此言,清禾只觉耳边嗡嗡作响。
日月对世间重要性,地理课讲得再清楚不过,哪怕此世有天道影响,但也大差不离。
日月之事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那还得死多少人?
这要产生多少恶孽?
祓神……撑得住么?
“这不公平!”清禾反应极其激烈,愤怒道,“宿命是想要你死么!”
她才不信什么狗屁宿命。
对祓神好,那她可以尊称,但一旦迫害祓神,她就巴不得宿命立刻原地暴毙。
祓神温柔又忍耐地望着她,不发一言。
清禾瞬间明白他的心意。
小姑娘清灵黑眸,登时蒙上水雾。
得有多疼,才会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死死咬着嘴唇,坚决忍住眼泪,不肯给祓神再加负担。
此刻两人处于那方安谧院落,但无论是桂花酿,还是月饼,都已无心品尝。
而祓神这一次,竭力控制了身上逸散而出的恶孽,没有对身边草叶木石造成半分侵蚀。
他只是沉默隐忍地微微阖目,姿态清峻孤傲,周身黑雾缭绕。
她却宁可他大闹崩溃。
清禾试图拥抱他,却被一道坚定而温柔的灵力推开。
“会……伤到你。”
这忍耐破碎声音听得清禾几欲落泪,她不敢再碰祓神,引他说话。
“那就这么忍着么?”清禾愤怒难耐。
【万年前就是如此。】赤霄声音疲倦又哀恸,【那些渣滓,活祭十万生灵,恶孽却被算为天道识人不明。】
而理应供奉天道的百姓,又被仙人蛊惑,无人站在他身旁。
于是那时的天道,孤身承担十万生灵的恶孽。
清禾不明白,究竟有多深沉的悲悯与高洁,才能忍住毁灭一切的**。
祓神用了万年,承受净化恶孽。
【这是阳谋。】赤霄深深叹气,【只要天道大人一日未曾堕落,他就无法规避法则束缚。】
他对天下仍然担有责任。
“我们能不能不听它的?”
【这是他们签订的契约——或者说法则,永世守护世间安宁,恪守本心,不得为恶孽污染。若是违背法则,天道大人便会丧失位格,彻底堕落。】
清禾听得拳头硬了。
“这根本就是道德绑架!”
祓神轻叹。
他柔和而无声地抚了抚清禾的酒窝。
“您这么做,是想我哭么?”
清禾忿忿道:“而且那什么宿命,我才不听它的……唔!”
话音落下,她隐隐感觉,某处玄级被牵动。
清禾发出闷哼,整个人直直瘫软在地上,五脏肺腑都在因疼痛而扭曲颤抖。
痛到极致的时候,人是无法说出话的。
清禾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只知道,在那一瞬间,自己几乎痛晕过去。
祓神面色骤变,急急将少女揽入怀中。
“怎么了?”
接着声音震怒,甚至于阴郁冷冽。
“宿命为何要惩处于你!”
清禾紧紧抓着祓神手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