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瑄坐在车内,只瞥了赵臻一眼,高喊:“刘师傅,麻烦你再快些!”
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赵臻放下帘子,一夹马腹,一直奔到前面拉着马儿拐了个弯,定定的在那儿等她。
“吁——”马车停下来。
赵臻下马,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仪瑄的马车,似笑非笑凝睼着她。仪瑄脸一红,啐道:“好没意思的人。我要回娘家,你硬要拦着是什么道理?”
双儿乖觉的下了马车,给赵臻腾地儿。
赵臻靠着仪瑄坐下来,笑着将她一搂,哄道:“好了,回娘家也不是大半夜回的。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好不好?”
仪瑄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马车调转了个方向,朝王府驶去。
双儿和刘师傅坐在车头,将车厢让给王爷王妃。仪瑄开始时是打定了主意不理赵臻的,奈何他肯拉下脸,跟她东拉西扯的说些闲话,也不问她今日为何而来,又为何做出那些举动。
耐不住他柔声软语,仪瑄终是歪倒在他身上,问他:“殿下,你生气吗?”
她今日的行为,看起来,很像无理取闹。
就是倚仗赵臻宠她、信他,逼他停止对江七白等人的审讯。赵臻在沙场上磨练多年,早就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性子,狠辣决绝,绝不容情。
他竟为了她叫停。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赵臻用指腹摩挲她的脸,沉默了一会儿道:“方才——是有些生气的。但想想又舍不得,就不气了。”
仪瑄吃吃一笑,又问:“真的不气了?你要是回去跟我算账,我还是会跑的。”
“还敢说跑?”赵臻捏了一把女孩儿的腰,女孩儿怕痒,低呼一声挑起眼来瞪他:“赵臻!”
她整个人都是软的,腰肢软,皮肤软,连瞪人的眼波都是软的。赵臻无比受用,笑着吻在她的唇上,女孩儿要躲,他就将她按在马车的板壁上,细细品尝了一番。
等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双瞳黝黑,不加掩饰的贪欲。
赵臻的吻落在女孩儿的发间,“仪瑄,今日你看到的,就忘了吧。以后也别到北镇抚司去。”
那些血腥的、狠毒的、阴暗的东西,希望她,全都能忘掉。
他是一个沾满血腥的人,但他并不想她怕他。
仪瑄闭上眼,说:“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忘……殿下,也许他们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
因为他,不容许任何威胁到他的人事物存在。一旦发现,杀无赦。
所以他才能有今天的地位,够狠,没人比他更狠。
他也曾为了一个人放弃了这些原则。
当然,那都是往事了。
但赵臻只是沉默着。
仪瑄的小手顺进男人的发间,轻轻摩挲着,笑道:“我知道了,以后不去了就是。”
她觉得赵臻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此夜,当她被赵臻翻来覆去折腾的时候,忍不住流下一把辛酸泪。
果然,还是不要惹怒这个男人,比较好。
仪瑄精疲力尽的躺在男人的怀里,他的铁臂紧箍着她,身躯炽热。她转个身,发现男人睁着一双黑眸,定定瞧着她。
“仪瑄,你和我说实话,你今天来北镇抚司,是谁授意?”赵臻的嗓音略哑。
“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自己?”
“我是豫王妃,没有人可以逼迫我做事。”仪瑄认真看着他,发现他嘴角隐约勾起,便继续道:“殿下,江七白曾救过我。”
赵臻有些惊讶:“真的?”
“真的。”仪瑄用力点两下头,“那时温家几房同时去郊外佛寺上香。我当时还是个傻子,照管我的是个年老的嬷嬷,根本不济事。不小心我就走丢了,差点摔下山崖,是江七白救我起来的。”
她的故事半真半假。但小仪瑄只是走丢,江七白把小仪瑄找回来了而已。
就算赵臻去查,也查不到什么错漏的。因为没有目击者。
赵臻听完,从心底松了口气。
“那好,我饶江七白一命。”赵臻嘴角愉悦上扬,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
仪瑄知道,能让赵臻开口放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儿。她笑了笑,说:“谢谢殿下。”
次日赵臻如常醒的很早,披了衣服就出去了。仪瑄也不再装睡,撑着自己坐起来。
双儿开了门,又警觉的把门关上,走到床边悄声道:“王爷正在东厢换衣。”
仪瑄点点头,“他有他的事,我也有我的事。你随便拿件衣服来我穿上。我们马上出门。”
“出门?去哪里?”双儿有些傻眼。
“进宫。”仪瑄下床,手指拨弄自己的头发,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见皇上。”
双儿跟在后面,差点一个踉跄,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
宫里面太后可恶,皇上也好不到哪儿去。上次王妃被污蔑,皇上那做看好戏的神情,她永远记着呢!
“是。皇上。”仪瑄没觉得有何不妥,已经在镜子前坐下来,一边梳头一边道:“还愣着做什么?去打水呀。”
赵臻那厢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