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份儿上,对他格外关照罢了。
赵晏放下筷箸,接过宦官递上来的绣帕擦了擦嘴,“让他先去偏殿等着。”
无意中瞥到绣帕上的图案是红梅堆雪,似乎是比照他的画绣的,便笑起来,问那宦官:“这帕子是谁送来的?”
宦官答:“是戚淑妃。”
赵晏笑容不变:“朕的书画好端端摆在文渊阁,怎么竟入了淑妃的眼?既然她这么喜欢,把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送去,让她按照画的大小,给朕绣个一模一样的绣屏出来。”
末了又补上一句:“让她专心绣,绣不成,就不要侍寝了。”
那宦官听了大惊。《千里江山图》长足三丈有余,又精巧绝伦细致入微,没一两年的功夫,怎么可能绣成?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晏慢悠悠的向偏殿走去,远远瞧见海棠树下倚着一个小书童,温长柏站在那里含笑和书童讲话。
真是怪了,温长柏也会笑?
赵晏对那小书童好奇起来,走近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书童,而是温家的那个小孙女温仪瑄。
她很利落的用发带绑住头发,穿着一件深蓝褂子,却生了一张,和打扮极不相符的娇美的脸。
仪瑄向赵晏行礼:“妾身给陛下请安。”
温长柏看见他,面色冷淡下来,行礼之后道:“陛下与王妃入殿吧,臣在外面候着。”
赵晏饶有兴趣的挑眉,看来今日找他的,不是温长柏,而是这个小丫头温仪瑄。
“好。”
仪瑄随赵晏进入偏殿,殿内有宫人新沏的热茶,窗户是明瓦的,光透进来十分亮堂。窗台上摆着白釉划花瓷瓶,瓶里是新鲜摘下的玉兰,香气扑鼻。
两人归座,赵晏捧起茶盏喝了一口,玩笑道:“王妃是来还朕的人情了?”
他还记着呢……
仪瑄抽抽嘴角,果断否认:“不是。妾身是来给皇上送消息的。”
消息。
赵晏来了兴致,“王妃真是爽快。不妨说说看。”
仪瑄手掌贴着茶杯外壁,把脸抬起来,很认真的看着他:“皇上不是一直想扶持南镇抚司吗?可惜没有得用的人才。”
“正是。”
这人的目光总是给人很精明的感觉,仪瑄不敢和他对视太久,重新垂下眼帘。
“北镇抚司的张旭、江七白、罗平昭等人,一直是效忠陛下的,妾身和长柏叔叔都与他们有联系。昨日,豫王发现他们不忠,对他们起了杀心。如果殿下能救下他们,纳入南镇抚司,不是美事一桩?”
赵晏很快听出此中关节,“你是想利用朕,帮你救人?”
他似笑非笑,目光闪烁。
“是。”仪瑄深知赵晏的性子,你跟他拐弯抹角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半个字都不会信。反而直来直去的比较能博得他的好感。
竟然这么容易就承认了……赵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接着笑道:“好。那你告诉朕,豫王是怎么发现他们有二心的?”
“因为魏襄。”仪瑄说:“魏襄之前被关入北镇抚司大狱,想必陛下也有所耳闻。江七白他们以为魏襄已经是豫王的弃子了,给魏襄下毒,想要给姑姑报仇雪恨。谁知正好中了豫王的圈套,让豫王捉住。”
赵晏原本神色泰然,听故事一般,直到那句“给姑姑报仇”,他神情才变得异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如何证明,江七白等人是效忠朕的?”
仪瑄笑了,目光灼灼:“比起满朝心思叵测的文武官员,姑姑手底下这些忠诚的下属,不是可信的多吗?”
赵晏一怔,盯着她,缓缓勾起唇角,“你说的很对。”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女孩儿说话的方式,有点像芷罗。但这个念头稍纵即逝,他并未深想。
仪瑄默默在心里长舒口气,幸好,她足够了解赵晏,才知道怎么去说服他。
“可即便如此,他们已是豫王手底下的罪人,你要朕去救,不是公然和豫王作对?”赵臻拿起杯盏来晃了晃,笑容昳丽,“亏本的买卖,朕是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