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衣服,对仪瑄伸出手:“来。”
仪瑄裹紧自己的小被子。
暗暗呸了一声。
男人都坏透了!
赵臻看她带着敌意看自己,笑了笑,坐在床沿摸摸她的脑袋,说:“你若不想走,再住一夜也是可以的。”
说着,赵臻开始脱靴。
仪瑄吓了一跳。搞什么!要是被他折腾一夜,明早能不能起得来都未可知!她连忙放下被子,“不不不,我们这就走!”
赵臻大笑。
仪瑄换了男装,又用发带绑住头发,瞧着俊俏极了,像个白皙秀美的书生。赵臻定睛看了她许久,仪瑄心里犯怵,问他:“干什么?”
“我在想,你若真是个男子,我也未必把持得住。”
“……”
什么鬼?
“你等一会儿,我去向母亲祖母告个别。”仪瑄道。
“好的。”
仪瑄来到二夫人屋里,话未出口,就被二夫人的笑声打断:“你要走了?好呀。祖母就知道,王爷待你情深义重,定舍不得抛下你而去的!三姐儿,祖母要恭喜你!”
二夫人上来拉住仪瑄的手,不舍的看着她,叹息一声:“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我知道,祖母不用担心。”
二夫人双眼噙着泪花,含笑望她,又是欢喜又是不舍的,自嘲道:“你看看我,这是高兴的事,哭什么?”
仪瑄拿出手帕子,替祖母揩了揩眼角,笑说:“是呢。这是高兴的事。我们不用担心豫王来找麻烦了。”
祖孙俩相视一笑。二夫人让人把刘氏叫来,又问仪瑄:“红玉你见不见?”
仪瑄恻然,最终只笑笑:“算了吧。”
现在叫红玉来,只是让红玉,更加看清自己的失败。
“不见也好。”二夫人语气透出点惋惜,“还有钰哥儿,他在书院读书呢,也见不到了。说不定等你回来,钰哥儿都长大出息了。”
仪瑄想起那小萝卜头儿,温柔莞尔:“他也许都不记得我这个姐姐了。”
“不会的。”二夫人安慰她。
刘氏来过,拉着仪瑄的手甚是不舍,哭的妆都花了。最后反是仪瑄劝慰她。
“时辰不早了,三丫头赶紧走罢,路上当心。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千万写信回来告诉我们。”二夫人引袖拭去星点泪花。
仪瑄走出门,向他们摇手告别,掉头一瞥,发现红玉站在墙角。她穿天青色底蝶恋花纹的褙子,素色绫子裙,表情淡淡的。
红玉消瘦不少,风吹起她的裙摆,益发显得她消瘦的可怜。
“你怎么来了?”
红玉不动声色的看她,“我来送送你。”沉默了会儿,又说:“西北战乱,你在那里,好好保重。”
仪瑄惊讶于她的关心,“多谢。”
红玉本来倚在墙上,忽然背过身去走了几步,又走回来,慢慢道:“昨晚上,我跪了一夜的祠堂……又冷又静,什么都没有……仪瑄,你知道吗?其实我只是嫉妒你。”
“我知道。”
红玉摇头,“不,你不知道。你活得太奢侈了。可你并没有错。你漂亮、聪明、沉静,你和姑姑一样,都被人高高的捧在掌心。你并不明白我,你只是同情。”
仪瑄心中一震,张了张口,最终却什么话都没说。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根本不喜欢颖之哥哥,也从来没想过要与我争。哪怕只是因为这个,我都无法真的讨厌你。”红玉笑笑。
仪瑄恻然,抿了抿唇道:“红玉,你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人,一定会的。”
红玉不置可否,问她:“我想知道,颖之哥哥死的真相。别人说他是自杀,我不信。”
女人的直觉,往往准的可怕。
仪瑄沉默了一会儿,觉得红玉有必要知道,“吕颍之是被人杀死的。那人为了将我秽乱的罪名坐实,不惜杀掉吕颍之灭口……你放心,我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红玉握住她的手,微笑:“我信你。”
姐妹之间的裂隙,终于在这一握中,转化为深沉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