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从牙齿挤出了这几个字:“你给我滚!”
仪瑄无视她的骂声,垂眸,思考了会儿说:“太妃您这么恨我,是不是因为德宁郡主?”
太妃觉得她非常可笑,冷蔑道:“你浑身上下哪一点儿不遭人恨?”
“哪一点?”
太妃愣住了,难以置信的“啊”了一声。
“我是问您,哪一点遭人恨?”
仪瑄觉得自己给人的第一印象一般都不错的,她也很好奇,她到底什么地方这么遭恨。
太妃噎住了。
过了会儿,她说:“你姑姑温芷罗,曾经想放火害我,你是她侄女,自然同样可恨!”
仪瑄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那为何您见到我总是这么激动,见到温芷罗的亲哥哥,却没什么反应呢?”
太妃蹙眉,眼神明显回避了下,手指攥在一起,“温家人个个可恶,但你是最可恶的一个,竟敢勾引我儿!”
“就因为这个?”
太妃虚张声势抬起头,对她怒目而视,“就凭这一点,你就该千刀万剐!”
仪瑄扬了扬眉。太妃说的这些,她一个字儿都不信,一定是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太妃自己也不敢说。
她再问,太妃也不会告诉她的。
她点了点头,问:“那太妃怎么知道,当初是姑姑要放火烧您呢?”
是亲眼看见?还是道听途说?
亲眼看见是绝对不可能,因为她没做过那样的事儿,如果太妃这么说,那就明显在撒谎。但如果是道听途说,那么这件事的可信度,本身就很微小了。
太妃盯着她看了会儿,目光中有考量的意味。
“有人告诉我的。”
“谁?”
太妃冷笑,“我凭什么告诉你?”
“为了查出当年的真相,查出谣言的源头。”
“好啊,我告诉你。”太妃鄙夷道:“就是当年,被温芷罗处死的那个小黄门,是他告诉我的。”
仪瑄刚刚还挺松泛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不管太妃所言是不是真的,当初那个小黄门已经死了,谁能从死人嘴里问出东西来?这件事的真假,就很难查证。
不管当初真的是那个小黄门居心叵测的去跟太妃告密,又自己出来认罪送死,还是太妃为了躲避她的查证,故意把罪责推到那个死了的小黄门身上,这件事一定跟那个小黄门有些关联。
否则宫里那么多宫人,凭什么他出来送死呢?
可惜她当初忙着赵晏登基,根本无暇理会这些琐事儿,直接将那小黄门赐死了。
耐心查,总能查出点儿蛛丝马迹的。
仪瑄决定将这件事拜托给魏襄,温长柏也可以帮上忙,因为温长柏正在搜罗曾经侍奉过恭太妃的宫人,旧宫人总会对当初那个小黄门有点儿印象。
这样一想,仪瑄又松了口气。
丫鬟捧着热腾腾的粥回来。仪瑄请太妃下炕用膳,太妃“哼”了一声,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
“叫臻儿来,他不来看我我就不吃饭。他要是忍心让他娘饿死,既尽管别来!”
“真不吃?”
“不吃!”
仪瑄点了点头,“那请太妃随我去个地方,我想请太妃见个人。”
“谁?”太妃警惕的瞪着她。
“到了就知道了。”
太妃想了下,倔强的说:“我不去!你个坏心眼的荡妇,我还不知道你的手段?我要是去了岂不是上了你的当!”
仪瑄笑了下,“太妃既然不怕饿死,又为何要怕我的手段呢?还有,我刚刚才说过,请您注意一下言辞,别听起来跟市井泼妇似的。”
太妃恼怒道:“我就骂!我骂你这个贱人是天经地义!”
仪瑄拿起炕桌上摆着的杯子,重重一顿,突兀的一声响将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太妃。
“你干什么?”太妃有点儿惊恐。
仪瑄冷淡看着她,“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若叫外人知道王爷的娘如此粗俗,恐怕不利于王爷的声誉,更会对您有些不好的猜测。所以,为了王府好,还是请您收起您那一套肮脏粗话,否则,王府可没您待的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