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瑄本能的往旁边缩了缩,正对着他,试图遮挡自己身上的淤痕,低头不看他。
“不小心撞的。”
赵臻眼睛眯了眯,语调冷下来:“撞的?”
“嗯。”
仪瑄有点儿心虚,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不想提,如果实话告诉赵臻难免给他添堵,就打算打马虎眼混过去。
赵臻把手搭到她的腰上,一使劲,把她整个人捞过来,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脖子上残余的红痕,问:“他掐你了?”
脖子上一圈都是红的,明显是被人掐住之后留下的痕迹。
仪瑄伸手挡住后颈,尴尬的否认:“不是哈,我自己挠的。我没事,真的。”
赵臻忽然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移开,白皙的颈项再次暴露,他盯着那红痕心情烦躁,语气也有点儿冲:“你觉得我信吗?”
寒冬腊月的又没有蚊子,怎么挠才能挠成这样?
仪瑄眨眨眼,这才察觉到男人似乎是生气了,扭过头去看他,小心翼翼道:“我是怕你不高兴……”
“你瞒着我我就高兴了?”
仪瑄丧丧的低下头,承认错误:“好了,对不起嘛,我不该骗你的。赵晏是掐了我,不过已经没事了。”
赵臻叹息的吻了吻她的脸,又问:“那身上这些伤呢?”
“是……”仪瑄头埋的更低,“他想对我……那个,我反抗他留下的。”
赵臻脸色一黑。
还真被他猜中了。
男人心里翻了一缸醋,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怀中的妻子,火气蹭蹭蹭往上蹿,冷笑一声。赵晏还真有自知之明,如果赵晏没死,落在他手中大概比死更难受百倍。
“我跟赵晏……没什么的,”仪瑄抓了抓脑袋,“我的衣服都没有脱掉。”
“……”赵臻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好了,不用说了。”
他听不下去。
仪瑄看他一眼,声音小小的问:“你是不是嫌弃我?”
“没有。”男人的手盖住她的脑袋瓜揉了揉,顺着往下,轻轻带着她的头仰起来。他低下头去,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吃醋了。”
仪瑄:“……”
“你要补偿我。”
仪瑄抿了抿唇,问他:“怎么补偿?”
“尽你所能。”男人一手解开了肚兜的细带。
仪瑄:“……”
这天晚上,赵臻充分让她领略到“尽你所能”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以至于第二天想起来,忍不住脸红心跳大骂赵臻是个混蛋。
*
十四年前的事变,江家就从京城迁到了大名府,来去不过一日的时间。江沐妍回家看望了病重的母亲,第二天就收到了赵晏自戕的消息。
她立即赶回京城,直奔豫王府,势必要为赵晏讨个公道。
仪瑄接待了她,简单把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
“妍妍,赵晏已经死了,你的罪过我们也不会再追究。就这样,你请回吧。”对于江沐妍,仪瑄已经仁至义尽,不想再跟她有什么牵扯。
“我不信!定是你们杀死了他,为了推卸责任才说是他自戕!”江沐妍情绪已经失控,一脸憎恨的瞪着仪瑄。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当时在场的锦衣卫。”仪瑄叹口气,“而且,王爷不需要推卸责任,杀了赵晏只会使百官心里痛快,难道有人会出来指责王爷?我们不需要推卸责任,敢作敢当,没有做过的也不会认。”
江沐妍跑过来揪住仪瑄的衣领,双目通红问:“他在哪?我要见他!”
“他是先帝,自然停灵在宫中,之后在皇陵下葬。”仪瑄脸色一滞,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一直以来都是帝后合葬,但是如今皇陵里那具先皇后的棺椁并没有尸体,难道就让赵晏一个人入葬?
仪瑄到底有些不忍。
江沐妍松了手,怔怔道:“我要去看他,你放我过去。”
仪瑄喊了身边一个丫鬟,吩咐道:“你带江姑娘进宫。”
*
江沐妍入宫在赵晏灵前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一头撞在棺椁上,死了。
仪瑄听到消息后并不觉得意外。
在江沐妍说要进宫时她便有这种预感,但她还是任由江沐妍去了。因为这种事儿只要江沐妍有心,她是拦不住的。
而她唯一能为江沐妍和赵晏做的,就是让人乘夜里把先皇后的陵墓打开,把江沐妍的尸体放进去。
赵晏不孤单,也遂了江沐妍的心愿。
江家二老听说女儿随赵晏去了的消息,张夫人没熬得住,没两日也跟着去了。江沐妍上头有两个哥哥,大哥留在家中打理丧事,二哥进京来处理妹妹的事。
江家的意思是,妹妹毕竟是先帝的妃嫔,不能这么没名没分的去了,追封肯定是要的,然后便要风风光光办个葬礼。
这都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仪瑄坦然答应。
赵晏死后,一直不知所踪的赵寰也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仪瑄去看过他,那孩子的状态很不好,整天闭门不出,也不上朝。
大臣们如今把赵晏父子恨到了骨子里,撺掇着赵臻废赵寰登基,赵臻既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