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来说,他现在处于被全面监管的状态,这里的巡查很严,如果在这个时间点下手,绝不是明智之举。
羽柴寻在短暂的几秒内想了很多,而与此同时,对方也走近到了他的身边。
是来抓他,还是暗杀?
羽柴寻提起了百分之百的警惕,心情有些凝重,自己现在完全没什么战斗力,别说是专业的杀.手,恐怕随便来个人都能轻松地把他干趴下。
警卫晚上大概半个小时过来巡察一次,距离对方上次过来巡察才过了几分钟,显然,这个人是专门瞄准这个时间点进来的。
羽柴寻脑中快速分析着自己目前的处境,如果对方要对自己下手,自己必须要在对方动手前想好反制的办法。
但不管是哪一种方法都谈不上轻松,而且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羽柴寻现在的身体情况只够他做出一次的反击,但就算最后成功了,羽柴寻之后别说两个月,半年内估计都很难离开医院了,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后遗症。
人类的身体终归是有极限的。
但就在羽柴寻的神经绷紧到一个极点的时候,他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他旁边的那个人似乎完全没有动手的打算,羽柴寻听见一点细微的动静,对方像是拿了条椅子过来,然后坐在了他床边。
羽柴寻:“……?”
夜晚的医院,奇怪的访客,完了之后那人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声不吭地看着你……讲道理这些元素加起来还挺鬼片的,羽柴寻不怕鬼,但他依然觉得这情况十分诡异。
他的心情非常古怪,自己前一秒才想好要和对方鱼死网破,结果对面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让羽柴寻现在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难不成要他一直装睡到天亮?
有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存在一直待在自己身份,羽柴寻心说自己要是还能睡着才是真的有鬼了。
羽柴寻正在纠结的时候,那人忽然又有了动作。
对方的手伸过来,羽柴寻以为对方是要捂住自己的口鼻——在警卫随时都有可能发现的情况下,让他窒息而死会比用木仓更加安全,但最后,那人的手指却落在了缠在他胸口的绷带上。
羽柴寻微愣了一下。
他意识到了对方在做什么,那是在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
指腹的触感隔着绷带并不算特别明显,对方小心地收敛了力道,带起的动静并不比风吹过窗帘更大,如果不是羽柴寻的反应比一般更加敏锐,其实也很难注意到对方的潜入和之后一系列的动作。
末了,对方似乎终于确认完他的伤口恢复情况,他重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就在这时,羽柴寻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羽柴寻从这个很轻微的声音里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是安室透。
这个答案完全不在羽柴寻的预料当中,虽然他清楚安室透也是卧底,和他原本猜测的那些人也算是属于同行,但他并不觉得对方有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尤其现在还是凌晨三点,一个怎么想都很微妙的时间。
他也准备收网了?
可是自己最近也没得到那边的消息啊……而且看安室透刚才的行为,看起来也不像是来干掉自己的。
不过知道来的人是谁,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羽柴寻闭着眼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因为伤口撕扯的疼痛而被惊醒的样子。
安室透立刻发现了他的变化。
他的神经绷紧了一瞬,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来之前安室透就想到大概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好在他也有现成的理由……不对,他本来就是为此而来的。
羽柴寻目光茫然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准确地落到安室透的身上。
好在今晚的月色明亮,羽柴寻不至于因为看不见他的脸然后惊叫出声。
虽然这一幕从旁边的视角看其实也有点恐怖,冰冷的病床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怎么想都很吓人,但不只是安室透,羽柴寻现在也不想引来警卫。
“安室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朗姆让我过来找你,”安室透语气温和自然,简直就像是提前演练过很多遍一样,“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需要确认。”
羽柴寻这回真愣了一下,然后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朗姆前几天给他打慰问电话时顺口提到的事,羽柴寻之前让谷崎转交给对方的关于艾维制药的资料里有一部分内容和组织之前得到的信息相悖,鉴于羽柴寻是那天唯一一个进入过档案室的人,因此朗姆需要他再次确认这些资料的完整和真实性。
那时朗姆就提到会让波本带资料过来让他检查,因为并不是多麻烦的事,羽柴寻也就随口答应下来,但因为他当时一门心思全想着怎么应对琴酒的审查,结果一来二去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羽柴寻下意识看了墙壁上的钟以及窗外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