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内部,随着黑白两股气息的冲突升级,石洞空间摇晃得愈发猛烈。
过云从与奉衍贴着岩壁,勉强抓着昏迷的项向祥与花奇,让四人能有一时片刻喘息。
晃动中,碎石、兽骨、残尸等等也砸向了虫茧,但它伸出的阴煞触手将那些物体一一格挡在外。
“啊!”
魔物正要彻底撕裂虫茧,探头而出的那一刻忽然惨叫。
几分钟前,奉衍换下满是鲜血的手套。
手套随着地动山摇,直直撞向了虫茧。魔物探出脑袋,被手套一碰,顿时剧痛地叫出声。
过云从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立刻联想到刚刚洞外的争斗声。
刚刚,僵尸王听到慧空叫他姓名,几乎脱口而出说了一句,‘秃驴,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灭僵术。”
过云从不太确定回想起曾经读过了一则古巫术。
玄门之中,存放了一些冷僻方术的记载。
其中一部分,终人一生都无法实践操作,因为需要的前提条件太过严苛。
比如灭僵术。
说是对上化成魔物的僵尸,也能一举歼灭,但要三个先决条件。
一是僵尸的一缕精魄,二是某支巫觋一族的鲜血,三是知道僵尸真名真姓。
与其费尽心思去达成这些条件,还不如用别的办法。
比如炼制强大的法器,比如提升自我的法力,比如召唤更多的队友等等。
当年匆匆一瞥,根本没想某天能用上灭僵术。
眼前的情况却很微妙。
过云从发现本以为不可能凑齐的天时、地利、人和,居然一下子全有了。已知时邕的姓名,僵尸精魄就是洞内魔物,而特殊的巫觋之血似乎正是奉衍的血液。
奉衍当即发现过云从神色有异,哪怕她面色如常,但她看向带血手套的眼神有了一丝诧异波动。“是不是找到方法了?”
“我……”
过云从不似以往,没能马上直言不讳。
犹豫是因为知道巫术都是有代价的。
以特定某支大巫传人的血脉作引,不可能是放几滴血就行,而要为消灭僵尸付出相应的法力。
奉衍却已经猜到过云从沉默的原因,“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你有办法就放手一试,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坏。僵尸王不除,我们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奉衍摘下了新换的手套,露出尚未完全止血的伤口。
“我了解要承担的风险可能是死亡,是自愿为巫术贡献自己的力量。别磨蹭!”
过云从静静地凝视了奉衍一秒,严峻的局势也容不得她再多虑。“你把带血的绷带给我就行。”
奉衍干脆地取下沾血绷带,但在递出之前忽又缩回了手。
差点被过云从糊弄住,提供血引的人要承担极大风险,那么施咒者呢?
他似乎不带任何私情地建议,“不如你把咒语告诉我。提供血引的人来施咒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你看好项向祥与花奇。”
过云从只当奉衍的话是耳旁风,不由分说直接抢了绷带直奔虫茧。
她绝口不提施咒者也要承担相同的风险。
血引者与施咒者分担承受巫术的代价,尚有相安无事的可能性,但交付同一个人去做和送死没差别。
洞内,悬浮的黑色虫茧已经碎得四分五裂。
魔物外放阴煞与白光罡气继续对抗,更是挥动四肢挣开了碎裂的茧壳。
这一次,它信心满满,肯定可以彻底破茧。
魔物的头部正钻了出来,但下一秒被一团血绷带不偏不倚地罩住。
过云从确定魔物触碰到沾血绷带,就地一刻不停地念起了咒语。
晦涩诡异的语调立刻响彻洞内,除了隐约能分辨出咒言中提及了「时邕」的称呼,其他的词不似人言,仿佛回归天地本真而高深莫辨。
随着咒言念出,魔物周身被一层金光笼罩。它极度痛苦地扭曲起来,凄厉惨叫在山洞中一遍遍回响。
雪地上,战局瞬息万变。
尽管慧空与狐、黄二精三对一对抗时邕,但是落到了下风。
时邕虽然有暗伤在身,但他心狠手辣地要了抽取两个手下的魂魄力量。加之多年的斗法经验,短期内一下子占了上风。
乘胜追击,务必斩草除根。
时邕飞身跳起,正要去咬断慧空的脖子。眼看倒在地上的大和尚没了反抗之力,但即将成功将他杀死的那一刻,忽然感到神魂剧痛。
“不——”
时邕如遭雷击,瞬间像是被抽光所有的法力。
他跌落在雪地中,从魂魄到肉身是钻心刺骨的痛,痛得让他不断地扭曲四肢挣扎着,但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什么情况?
两米之外。
慧空、赤狐、黄鼠狼都狼狈不堪地倒在雪地中,本以为今天难逃一死,就发现一秒钟前还气焰嚣张的僵尸王突然暴病。
僵尸的力量本源是阴煞,此刻,一缕缕阴煞从时邕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在脱离身体的瞬间,阴煞被金光笼罩。越来越多的阴煞被抽离,笼罩它的金光越聚越浓。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