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国内战争激烈,国际矛盾冲突严重,乱世之下,时代见证着一座座城市的兴衰存亡,没有哪一座城市能置身事外。 但她,却是遗世独立的佳人,无论窗外是繁华盛世,还是战火连天,她都只是轻轻蹙眉,看着这乱世沉浮。 她,就是上海,在1932年经济不景气的亚洲,上海却是最大的黄金交易中心,也是世界第三大的证券交易市场,更是方别魂牵梦绕之故土! 抵达上海,方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恩师薛星文先生。 薛老师是沪江大学的教授,是方别的老师也像是父亲,更是他的入党介绍人,老师就像是方别人生路上的明灯,指引着他走上一条赤途。 方别万千思绪涌动,坐着黄包车,一路颠簸,来到了一座热闹的胡同里。街上小贩的吆喝声,来往的电车声,让方别像是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夏天。 方别平静了一下思绪,走到了一处宅院门口。 暗红色木门,风吹雨打年久失修,没了本来的靓丽颜色。深吸口气,方别轻叩了几下门,开门的却不是薛老师,而是个年轻女子。 来人穿着蓝色呢子大衣,内衬白色袖衫,搭配黑裤子,脚上棕色皮鞋,乌黑长发盘起用一个朴素简单的发夹,夹在脑后,朴素的衣着难掩清秀的面容,明亮而灵动,细腻的眼线,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红唇,让人眼前一亮。 “方别?!” 来人不是别人,是薛老的女儿,也是方别学生时期最好的朋友——薛梅。 “薛梅…老师在吗?” 方别看着眼前的伊人,有些不知所措,两年前的不辞而别让方别心中对她有些内疚。 “你先进来吧,我去叫我父亲。” 薛梅看见久别重逢的好友情绪却有些低沉,垂下眉眼走进了内屋。 方别带上了门,也跟着走进了屋。熟悉的屋子,熟悉的人,古色古香的中式风格让呆在了日本两年之久的方别心情很是愉悦,月是故乡明啊,方别暗道。 却见一张字画横在了客厅中央,定睛一看,应当是老师的字迹。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 “方别,你这个小畜生!现在还有脸回来?” 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这对于方别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薛老师。 方别有些不敢置信,转头看去正是心心念念想见的恩师,薛老一身洗的发白的中山装,虽然两鬓斑白却精气神十足,眼神坚毅。薛老的身后还站着几位昔日的同窗好友,薛梅也站在里面。 “老师,我……”方别刚想说些什么,薛老师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你什么你!当年你被捕入狱没多久,学联的多名干部就遭到了迫害!说,是不是你出卖了他们?!”薛老怒拍了几下桌子,对着方别质问道。 殊不知当方别踏入上海,他的潜伏生涯就已经开始了。薛老师突如其来的质问,却是暗藏玄机,方别保持了沉默,并未解释。 “你倒是说呀!”薛老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劝说道。 “他默认了,看来方别真的是叛徒!”一位戴着眼镜的高瘦男子厉声喝道,他也是方别的昔日同窗——李忠国。 “就是他!”不知道谁也跟着喝了一声,让全场的气氛顿时高涨了起来,仿佛方别就是那汉奸走狗。 “方别,你…说话呀,到底是不是你?”薛梅皱着眉头焦急地看着方别,可面对大家的怒斥,方别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给我滚,给我滚到你该去的地方好好读书,学习一下什么是礼义廉耻!”薛老师不知从哪里拿了把扫帚,将方别打出了家门。 “叛徒,呸!”李忠国拎起方别的行李箱,重重地甩了出去,衣物洒落一地。 大门也猛的关上,在街坊们诧异的目光下,方别提着行李落寞地离开了薛老师的家。 上海还是那个上海,但却已经物是人非。 “滚到你该去的地方,好好读书……”方别仔细回味了一下薛老师最后的话,正想拦住一个黄包车,却见一个女孩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是薛梅。 “方别…真的是你出卖了学联吗?我不信,我不信。这里面一定有些隐情对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连我都不能说吗?”久别故人,薛梅眼中含着泪花,带着点哽咽质问道。 方别没敢看她的眼睛,扭过了头,假装轻描淡写道:“都已经过去了,问那么多干嘛?” “你变了……”薛梅低下了头,转身离去。不知是不是听错了,方别听到了薛梅奔跑时的哭泣声。 望着伊人离去的背影,方便眼神定格住了。手轻轻的抬起,张开,五指好像要去握住什么,又忽地垂落,插进了衣兜里,走向了远方。 ……… “黄包车,去沪江大学图书馆。” 方别来到了曾经的学校,不禁回忆起学生时代的峥嵘岁月,昔日心心相印的朋友,如今,却形同陌路。 就连图书馆馆长也换了个人,看着面前热情接待学生的大光头馆长,方别感慨万千,思绪也回到了以前和薛梅一起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光。 “方别,你写的字真好看” 薛梅笑道,举起了她临摹的字张:“你看我学得像不像?” “你写得比我好看,字如其人。”方别一脸温柔的看着薛梅,后者则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呆子。” 正当方别沉浸在以前的回忆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方别循声望去,看见薛老师正亲切地和图书馆馆长打招呼。 薛老师笑着走到方别面前,和之前在家里判若两人。 “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