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目的地。四周一片寂静,没有日军的踪影,他松了口气,立即敲打房门。 啪啪啪,一个猪肉贩推门走了过来,叼了根烟训斥道:“喂,你看不见墙上的字吗?要买肉,明天早上再来!” 一身浅色旗袍装的张小梦紧跟着走了出来,看到方别,她神色一变:“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方别讲出了冈山的逮捕行动,两人大吃一惊,急忙返回了屋子,收拾好东西准备转移。 “阿漆,叫阿仁带好东西,咱们赶紧撤!” “梦姐,这谁呀?咱们的人吗?” “我的朋友。” 很快日军封锁了街道,好在转移地迅速,在张晓梦的带领下,四人来到了一个新的隐蔽点。 “介绍一下,这位是方别,我的朋友,一个真正的爱国者。 方先生,这两位是我的同事。阿漆,以肉贩子的身份做伪装,其实是军统的高级特务。” 阿漆傲然道:“江湖人称,暗杀之王。” “这位是阿仁,伪装成双目失明的算命先生,实际上,他并不是盲人,而是军统的特级译电专家。” “我相信命,爱给人看相。”墨镜男阿仁乐呵道。 阿漆嘲笑道:“装蒜了吧,你算命就是为了摸富家小姐的手嘛。” 张晓梦揍了皱眉头:“现在没空讲废话。方先生,日军是如何知道我们身份的?可否把详细情况描述一下!” 方别把今晚在大使馆的经历叙述了一遍,张晓梦眉间的担忧越来越深重。 “…德丰粮仓…有人听说过吗?” “上海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粮仓,恐怕只是日军特务的暗语。”阿漆答道。 阿仁也回签道:“我整理的日军档案里也没有德丰粮仓之类的字眼。” 张晓梦一脸愁云:“这次行动除了我们三人外,应该只有康兴长官知情吧?” “梦姐,你的意思是我们四个人中有叛徒?” “我宁愿相信瞎子是叛徒,也不相信康兴长官会出卖我们!”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的。康长官是什么人?他是我们军统上海站的核心领袖之一! 如果康长官是叛徒的话,那我们军统地下组织还能保存到现在吗?” “当然,我也不认为瞎子和梦姐会是特务,而我堂堂暗杀之王,更不会做日本人的走狗! 所以我觉得,日军一定是通过了其他途径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或许是康长官,又或许是我们,在不经意间泄露了情报。 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通知康长官,因为他的身份很可能也暴露了!说实话,我们三个被捕或者被杀,对组织影响都不大。 可康长官不同,他一旦出事,整个组织都会完蛋!” 阿仁推了推墨镜,认真的说道:“你今天讲话还蛮有道理哎。” 张晓梦也同意了:“好吧,阿漆和我去找康长官汇报!阿仁你留下,继续处理日军文件。 如果我俩天亮前还没能回来,就说明组织内部出了重大问题,到时候,阿仁,就只能靠你随机应变了。” “明白,真出现那样的状况,我会想办法离开上海,把情报交给可以信赖的党国同志手中! 不过,这位方先生,今晚可否协助我整理情报呢?” “当然可以。” 从方别拨通电话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冈山在行动扑空后,一定会再次向神秘人打电话,继而获悉有人伪装成他打电话的事实。 方别会成为头号嫌疑人,几乎等同于身份暴露。所以,他应该留下来,和这些军统特工一起逃亡。或者,在冈山拨打电话前,揪出神秘人的真身! “阿漆,准备一下,五分钟后我们出发!” “刚好让我上个厕所。” “阿仁,你开始整理文件吧。待会让方先生协助你,筛选有价值的情报!” “明白。” 支走了两个手下,张晓梦和方别久违的又独处在一起。 “你,没别的话要说吗?” “我可有很多话想问你。为什么一年来,你一直不肯跟我讲话? 恨我?因为我连累你离开了大使馆?怕我?因为我差点开枪把你打死?还是说,发生了其他事情?” “不管原因如何,现在都不重要了。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继续留在上海。 先生的处境也异常险恶,只愿先生能逢凶化吉,平安如意。” “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阿仁也有可能是叛徒。关键时候,这把枪也说不准能派上用场……” 张晓梦递过来了一把手枪,姣美的脸上充满眷恋,她媚眼直勾勾盯着方别:“方先生,等战争结束,我们在去大上海夜总会,喝上一杯如何? 到时候,我买单。不过有条件的哦。每喝一杯酒,你就要给我讲一个你的故事。记着不要吹牛就好。” 这听起来不像是约定,更像是张晓梦的遗言。 方别欲言又止,阿漆此刻走了过来:“梦姐,我拉完屎了。哎梦姐,你真应该去看看我的大便长什么样。刚才瞎子根据便相给我算了一卦,说我今天鸿运当头,马上有姑娘……” 晓梦狠狠瞪了一眼阿漆:“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 阿仁也走了过来:“梦姐,阿漆,我在这儿等你们呢,早点回来。” “嗯,你们也保重。” 张晓梦和阿漆离开后,方别开始协助阿仁整理材料。 发送方:“第二号” 接收方:“公馆” 时间:1942年5月 内容:提供了江西国民党的兵力部署情况。 方别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阿仁奇怪道:“这一份电报于去年五月至八月发生的浙赣战役有关,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