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了,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冲她笑着点了下头。
聚餐地点是个生态庄园,内部的装修和造景都很别致,用物理老师的话来说,看着这么漂亮的风景,就算是大米饭也能多吃两碗。
他们到的时候孟秋榆已经在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好很多,起码面对他们的时候不再咳得没完没了了。
他笑着说:“王老师很会挑地方啊,我刚刚在这转了一圈,后面还有个很漂亮的湖,哦,那边还有住宿的地方。”
物理老师挺起胸膛笑:“那是当然,我看中这里不光是因为这里东西好吃风景好看,要是太晚了大家还能在这里住下,反正明天周末,不上班!”
化学老师一向是他的捧哏:“那今晚肯定要放开大闹一场了!”
其他人热情响应。
所谓的大闹一场,自然少不了酒,物理老师兴致勃勃地给大家斟酒,除了怀孕不适合饮酒的夏薇,每个人面前都斟上满满一杯酒,就连大病初愈的孟秋榆都没逃得过。
本以为闹得最起劲的人起码酒量有保证,结果两杯酒下肚,倒了三个人,喝到最后,还清醒着的就只剩下江藻和夏薇。
江藻把夏薇送到庄园门口,夏薇满脸都是歉意:“真的不好意思江老师,家属实在太担心,一定要现在接我回家。”
“没事。”江藻看了眼停在她身后的车,“后面的事交给我,你安心和先生回家吧。”
“那就拜托你了。”夏薇再三表达了歉意,这才上了车。
目送车辆开走,江藻回到包厢,见倒了一屋的同事顿时有点头疼,亏这些人事先还喊着要喝到天亮,结果现在
() 才九点不到就全军覆没了。
实在提不起劲安顿同事,江藻索性让他们先趴着,自己走到包厢外连着的院落,这个季节的夜风带着寒意,江藻没穿外套,也懒得回去拿,就这么在吊椅上坐了下来。
风吹在身上凉凉的。
有人走到他身边,给他递了外套:“江老师,穿上吧。”
江藻瞥他一眼,笑了下:“孟老师,装醉啊?”
孟秋榆一脸清明,哪里有醉的样子。他笑笑:“江老师,我是个病号,放放水。”
江藻不置可否,接过外套穿上,孟秋榆在他对面坐下。
一时无话。
江藻抬头看着月亮,临近中秋,月亮开始慢慢变圆了。
孟秋榆偏头盯着不远处的花丛,忽然出声:“谢谢你,江老师。”
江藻没回头:“嗯?”
孟秋榆说:“谢谢你昨天替我上了那节课。”
“应该的。”江藻语气淡淡,“总不能开天窗。”
“还有,也感谢你……”孟秋榆顿了下,“骂醒我。”
江藻这次终于看他了,纠正:“那不是骂。”
孟秋榆失笑:“好,点醒我。”
“正如你所说,我只有九十分的能力,却总是想要做到一百分。”孟秋榆的声音里染上自嘲,“真是自不量力。”
江藻没说话,已经又把头扭了回去。
孟秋榆好像也不在乎他听不听,径自说了下去:“我总是没办法把事情做好,就连想要做个好老师,也怎么都做不到。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成为你和夏老师那样的人,为什么你们能为了学生那么努力,我却做不到。我明明也想做,可到最后,却总是帮不上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自嘲地笑:“那天晚上我明明遇见了宋妗彤,也察觉到她不太对劲,可我偏偏没能对她伸出手,我心里抱着侥幸,或许是我想多了,她会乖乖回家,不会有事,可是……”
他摇摇头,嗓音里带着后怕:“我后来不住地想,如果她真的有事,一定也有我的责任,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就是这样的想法,才让我为了教学互换日努力准备,我想向大家证明,我是一个好老师。”
孟秋榆抬起头,望着依然没看他的江藻:“很可笑的想法吧。”
江藻把拍下来的月亮保存好,这才去看孟秋榆:“你对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安慰你吗?抱歉,我不怎么会安慰人。”
孟秋榆怔了一下,随后惭愧地低下头,他不顾别人的意愿就向对方倾诉,实在是一种道德绑架。
道歉的话在喉咙里还没吐出,江藻平淡到冷漠的话语传入耳中。
“想那么多干什么,你不就是个普通人么。”
孟秋榆诧异抬头。
江藻瞥他一眼,淡淡地说:“普通人就是能力有限,就是想得多做得少,就是会瞻前顾后,就是会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就是会自信心膨胀,以为自己能把一切做好,就是会被现实打击,怀
疑自己,就是会苦恼自己不够完美,就是总在后悔。()”
这些,不就是普通人永远在经历的事情,哪里可笑了?╳()”
孟秋榆怔怔地看着江藻,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江老师,你确实不太会安慰人,不过……”
他释怀一笑:“原来如此,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谢谢你,江老师,我现在轻松了很多。”孟秋榆对他笑笑,语带感慨,“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这样就能早点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