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舍看他一眼,他脸上敷着面膜,手边的桌子上摆着瓶瓶罐罐,粗看一眼数量绝不低于一十。
“换了个房间。”陆舍简单解释一句。
“哦?”任好的目光在他身上探究地打量一番,最后耸了下肩,“无所谓啦,又不跟我睡一起——那张床是周沅的。”
“嗯,谢谢。”陆舍道过谢,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那张床,直接掀开被子。
任好看了眼时间,说道:“我还要一会儿才能睡,要先关灯吗?”
“不用。”陆舍已经躺下了。
“你人还怪好。”任好哼哼两声,又说,“我动静会比较大,你多担待。”
“嗯。”
任好再看过去,陆舍已经闭上眼睛了。
他转回来,手机屏幕亮了,周沅发来消息:“什么情况?”
任好皱了皱眉,回复:“你问我?”
周沅:“我不知道啊,刚刚见到陆舍,他就问我能不能换房间,那我就换了。”
任好:“你没问他为什么要换?”
周沅:“问了,他没说。”
任好啧了一声,发去一个鄙视的表情:“你现在跟班长在一起?你没问他?”
周沅:“我进房间的时候他就已经睡了啊,睡得超死怎么弄都弄不起来!”
任好:“……废物。”
周沅发了个狂怒的表情:“怎么说话呢!”
任凭周沅怎么用表情包狂轰滥炸,任好都没再回复,他把手机放下,又回头看了一眼,陆舍的神情平静,好像已经睡熟了。
任好托着下巴想了想,最后决定不关他事,不管了。
*
前一天实在闹得太晚,导致第一天到了早上十点,一群人还赖在床上迷迷瞪瞪地不肯起来,等好不容易全体起床集合完毕出门,都已经十一点了。
不过今天的行程也就是到处吃吃喝喝看看逛逛,时间充裕就多打几个卡,不充裕就少打,主打的就
是一个因时制宜,随心所欲。
出来玩,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一片和乐融融,但在这之中,江藻也敏锐地察觉到几个不和谐音符,首先就是江潼和陆舍,一直形影不离的两人不再紧挨着,甚至连眼神交汇都少有,一看就是有问题,可偏偏在别人问起的时候又异口同声说没事;其次就是,总有那么几个人,看他和容静丞的眼神不对劲,看他时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看容静丞时,则饱含自家白菜被拱了的怨念。
对于这些微妙的眼神,江藻不在意,容静丞就更不在意了,两人依旧我行我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丝毫不受影响,于是那些眼神更加怨念。
总体来说,这一天的时光大家过得都挺开心,到结束时,虽然大家还念念不舍想再多待一会儿,甚至有人提议反正接下来两天是周末,不如等到周日再回,可惜这个提议被容静丞无情地否决,于是在七点整,大家登上了回程的大巴。
回去的一路总体算平静,不像来时花了快六个小时,但等返回京市也接近十一点。
江藻耐着性子把人都送上来接的车,这才跟容静丞返回艺术馆。
回来时已经超过十一点。
刚回到房间,容静丞就把江藻压在门上,啄吻着他的嘴唇,声音很低:“小藻,回来了哦。”
江藻仰起脖子:“嗯……”
“还记得你的承诺吗?”容静丞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啃咬着。
“嗯……”
在别墅那晚,明明白天在船上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江藻本以为晚上会轻松一点,结果是他太天真,容静丞这个人根本没有信用可言。
明知隔音很差,容静丞还不停地撩他,把他撩得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发出声音,只能咬着嘴唇双眼含泪地瞪着他。但这不过是徒劳,容静丞只是恶趣味地贴在他耳边,咬着他的耳朵既是哄,也是逼,就这么让他答应了回去以后任他处置。
现在,就到了“处置”的时候了。
江藻心中苦笑,这个奸商果然一点亏本买卖都不肯做。
容静丞的手慢慢地滑到他的腰际,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小藻,这里隔音很好哦。”
江藻瞪他一眼,轻喘着:“别废话了……”
下一秒,江藻身体一空,他被横空抱了起来。
容静丞低头亲了亲他的眼角:“遵命。”
江藻伸出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
周末两天过得飞快,转眼又到新的一周。
江藻一如既往打着哈欠到了办公室,刚给自己泡上杯茶,便有人造访。
来人是陆舍,江藻看他一眼,对方这两天大概也没休息好,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青色。
江藻喝了口茶,问:“有事吗?”
陆舍点头。
“嗯?”
陆舍沉稳开口:“我想换座位。”
江藻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
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