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旗了,便该按着旗俗行旗下的礼数。英廉当日引荐你时,却都没教给你去么?”
婉兮倒是颔首微笑,伸手按住语琴的手。
她明白语琴的心情。语琴母家当真是这些年没少了出罗烂,语琴自己也最不愿这个妹子进宫来;可是既然人都已经来了,又终究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儿,何苦吓坏了她去。
“你多担待吧,”语琴叹口气,“虽说跟着我母家一起入了旗了,可终究是从小在苏州长大的。也是这一二年才从苏州来京里,旗下的规矩一应的都还不懂。”
那小陆氏忙跪倒就叩首,婉兮忙笑着叫玉蝉给扶起来,松开语琴的手,腾出手来去接过那小陆氏的手来,上下仔细打量了,问,“小名儿叫什么?”
那小陆氏便红了脸,悄然抬眸偷偷瞟一眼语琴。
婉兮便垂眸轻笑,“叫我猜猜,既然是一家的姐妹,又是同一辈儿的,必定名字里也有个‘语’字。”
那小陆氏百年整张脸都更红了,羞涩垂首,轻声道,“回令贵妃娘娘,奴才小名儿叫——语瑟。”
婉兮便笑了,朝语琴悄悄儿眨眨眼。
如今的语瑟才十三岁,语琴却进宫都二十年了,这语瑟便是出生在语琴进宫之后的。陆家既然已经出了一个语琴,自然会希望家中的女孩儿都有如此贵重的命格,这便猜都能猜到,是按着语琴名字的路数走的。
所谓大琴小瑟,琴下头就是瑟。其实都不必语瑟自己言明,婉兮也早已经猜到了。
婉兮不想惊着语瑟,便含笑点头,“语瑟,好名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又有‘半江瑟瑟半江红’,瑟瑟者,绿珠也。瞧,语瑟你的名儿里便当真是‘有声有色’。”
语瑟笑了,抬眸怯生生却是明亮亮地凝视住婉兮,“实则,庆妃娘娘的名儿才是最好,注定了与令贵妃情同姐妹。”
婉兮扬眉,“哦?这话儿又是怎么说的?”
语瑟有些怯怯,又偷偷瞟语琴一眼。
婉兮拍拍她的手,“便说吧。总之这会子有我替你做主呢,你姐姐好歹给我三分薄面。”
语瑟这才笑了,“庆妃娘娘的‘琴’字,测字先生说过,上头为二王,本为相争之势;可是二王下头却是‘今’字,‘今’比‘令’字少一点……便妙在这‘少一点’上,注定庆妃娘娘不会与令贵妃娘娘二王相争了去,而反倒会成为一辈子最过命的好姐妹去。”
婉兮听得也是张大了眼睛。
语琴的名字,可是打小就有的;而她这封号的“令”字,却是封嫔的时候儿才有的。可是这解释却当真是妙,回眸想想,倒仿佛当真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注定。
也怨不得她与陆姐姐这些年相依为命走过来,虽说也曾经险些中了旁人的计而闹起来,却终究全都逢凶化吉了去。
语琴也是红了脸,自己虚弱着,便吩咐晴光和潋滟,“你们两个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去将她扯过来,好好教教她规矩去!这些外头人的浑话,她也好意思到你令贵妃主子面前来说!”
婉兮却是大笑,作势将晴光她们给拦住,朝语琴眨眼,“既是姐姐的妹子,这便好歹也该叫我一声姐姐吧。我不管,便是姐姐不答应,我也先叫一声小妹了。”
婉兮扭头吩咐玉蝉,“快去,将新裁得的荷包里,选一大一小两对最好的,捧来送给小陆姑娘去。”
当听得“小陆”二字,殿中人都忍不住微微一个恍惚。
太巧了,虽然不是同一个字,听起来却也是一样儿的。
婉兮倒是轻垂眼帘,拍着语瑟的手,“小陆妹妹便也别见外,寻常也来我宫里走动走动。你姐姐若有什么暂且顾不上的地方儿,你尽管来找我,跟我说。”
“我啊,从小没有本生的姐妹,就一个哥哥,故此可愿意多收几个姐姐妹妹,在一起才热闹去呢!”
玉蕤便也含笑走上来,拉住语瑟的手,“小陆姑娘也到我殿里去坐坐,我也有些见面礼想送姑娘,却不知道姑娘喜不喜欢,还是请姑娘过去挑才好。”
语瑟便也随着玉蕤出去了,语琴轻叹一声,歉然对婉兮说,“你竟然对她如此……倒叫我心下更不得劲儿。”
婉兮摇头,“傻姐姐,她再怎么着,也是你陆家本家儿的妹子。我便是不看她,我也得看你去呢。为了小鹿儿的事儿,你直到此时还如此着,叫我心下又如何过得去?有个自家妹子进宫陪伴着,倒也能叫姐姐宽宽心去,我便自然是高兴的。”
语琴轻叹一声儿,“我今儿过来,倒不是只为带她来给你行礼的。还是玉蕤聪明,瞧出来了我是另外有话要与你单独说。”
婉兮点头,“姐姐说。”
语琴凝眸望住婉兮,略顿了顿。
婉兮便也半垂眼帘,心下已是有了眉目,“姐姐是要说兰贵人与鄂常在的事儿么?姐姐说吧,也到了该说的时候儿。虽说小鹿儿的离去,倒没牵连上她们,可是我接下来又有了此时这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的未来起见,姐姐那门户,依旧需要打扫干净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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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点头,目光谨肃下来,“从前因为小鹿儿,皇上倒是将自己的茶室‘清晖阁’挪出来,给我们景仁宫里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