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李,这便也将自己的粽子分给九公主吃……三个小姐妹,年纪是一岁一岁挨着的,头上又都戴着婉兮制的艾草花儿,叫人看着当真是十分喜欢。
皇帝瞧见了也说高兴,甚至从自己手指头上撸下一个玛瑙的扳指儿来赐给了八公主。说叫她用这枚扳指儿,好好儿地正式学学拉弓射箭去。
忻嫔心下便更有了底儿——虽说八公主藏着那么个秘密,可是皇上终究是父女天性,倒并不歧视这个孩子。
不过想想也是啊,四公主的手还那样儿,八阿哥的脚还不利索呢,皇上不是也一样给予了疼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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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主攥着两只草编的小耗子走过来,抬眸望忻嫔,“额娘,有何吩咐?”
忻嫔看着她手里的小耗子。舜英攥得登紧的,显是十分珍惜。
“谁给你的?”忻嫔用手将舜英额角的汗擦了,小心地问。
舜英面颊微微一红,“是七姐给的。七姐手巧,会用花草拧出小猫、小狗、小耗子来,都可好看啦!”
忻嫔心下也是酸楚……这两年将孩子藏得太紧了,叫舜英这两年来都没什么机会跟同龄的小伙伴儿一起玩耍。这两个草编的小耗子,怕还是舜英头一回收到来自同龄小伙伴儿的礼物。
忻嫔点了点头,耐心哄道:“可是同样的小耗子,你何必要着两个呢?留着一个就是了。”
忻嫔朝皇太后那边努努嘴,“去,送一个给你皇玛母去。给皇玛母道一声‘端阳安康’,谢谢玛母给你们这一众孩子赐下的进贡来的番果子。”
听额娘叫给分出去一个,便是知道是要进给皇太后,舜英却还是有些舍不得,低了头迟疑。
再者,她从小到大与皇太后相处的光景也不多,她心下颇有些害怕。
忻嫔轻叹口气,“去吧~~回头额娘再设法跟你七姐讨一个旁的花样儿去就是。只要你去了,额娘保准儿给你讨去!”
听见额娘这样说,八公主才欢喜了,点头答应。
忻嫔将八公主拢过来,凑在耳边嘱咐了几句话,这才松手,叫舜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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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鄂常在泪落满面,已是痛苦权衡之下做出了决定。
她痛哭流涕道,“回庆妃主子……当真是没有人指使小妾;小妾也真的并未动过旁的手脚去!”
“小妾敢对天发誓,若有半点虚言,小妾愿不得好死!”
语琴小小失望,终是没想到,这鄂常在宁肯自己死,也不肯将愉妃给托出来。
语琴便也缓缓站起身来,下颌高扬。
“不得好死?鄂常在这话儿便别在宫里说了。皇上钦定的《宫中则例》里定的明白,若有人敢在后宫里自戕、自尽的,便要连累母家一同发配边关去,给披甲人为奴。”
“鄂常在便是自己不怕死,也别连累了你母家。”
兰贵人见鄂常在还不肯认,也是恼恨不已,指着鄂常在道,“她自然不怕。总归她伯父、她阿玛都已经被皇上赐了自尽!她便也不怕再连累谁去了!”
语琴凝注兰贵人,点点头,“兰贵人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她因为无所忌惮,才敢这样赌咒发誓;可是也因为她已经无所忌惮,故此这赌咒发誓才半点都信不得——她说不是她做的,那倒怪了,她是想说还能是兰贵人你自己将自己的脸弄成这样儿的么?”
兰贵人更是恼恨,跺着脚道,“可不是!当我是她么?她肯咒自己死,她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儿,我却还珍惜我这张脸呢!”
语琴转身走到皇太后驾前行礼,“妾身瞧着,鄂贵人是抵死不招了。这会子若只是问话,已然问不出什么来;若不用刑,倒难从她嘴里掏出实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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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给内廷主位用刑,皇太后也颇为谨慎。
终究是内廷主位,便是皇帝惩治,也多以降位、或者下旨申饬来体现,倒是极少会用刑。
这会子八公主舜英已经站在了皇太后的身边儿,之前已是与皇太后说了几句话了。如今皇太后手里已经接了舜英送来的一枝草编小耗子。老太太的面上,还存着此前的笑意。
那笑意,终是慈祥的。
被语琴上前回话给打断,八公主舜英便只好闭了嘴,静静立在皇太后座旁。她也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闲得无聊,这便咬着手腕上的避暑香珠儿玩儿。
这香珠是皇上刚刚赐下的。
皇太后专心听语琴说话儿,安寿在旁看着八公主的动作,心下担心不妥,这便上前告罪一声儿,一把拢住了舜英,哄着将舜英含在嘴里的香珠儿给要下来。
皇太后因而分神,转头望回来,问“怎么了?”
安寿忙跪倒回话儿,“回皇太后,方才奴才瞧着八公主往嘴里含着那香珠儿玩儿……奴才觉着有些不妥,故此才……”
皇太后便一眯眼,登时也想起了当年六公主舜华夭折的事儿去。
皇太后不由得抬眸瞟了那拉氏一眼。
那拉氏自不愿牵连到自己,这便忙起身一礼,将八公主给拢过来,搂在自己怀里,“听皇额娘说,这香珠儿是戴着的;若是中了暑气,也只能用水化开了才可服用,切不可这么囫囵吞枣儿地就往嘴里含啊!小心卡了嗓子眼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