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贵人也惊讶住,望着还不满两周岁的啾啾。
婉兮含笑解释,“惊着你了吧?这是九公主,小名儿叫啾啾。从小儿啊就长了个好鼻子,就爱闻香味儿。”
“她这会子也跟那‘狂蜂浪蝶’一样儿,是抗拒不了阿窅你身上的香气了呢。”
和贵人便笑了,躬身,拉住了啾啾的手。
啾啾自然是求之不得,上前赶忙贴住和贵人的衣袍,深吸几口气,“……香!却不呛鼻子!”
婉兮笑着啐,“还不给你和娘娘行礼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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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这才颤颤巍巍行蹲礼给和贵人请安。
可是走路刚走稳当的小人儿,这样的深蹲礼如何能行得稳当呢,结果还没等蹲下去呢,就整个人“邦当”歪倒在地上了。
婉兮这个无奈,忍不住笑,“你呀,从前不是叫‘搬不倒儿’么?今儿怎么还是倒地下啦?”
啾啾不恼,也不怕疼,索性就躺在地下,还保持着两手抱膝盖的姿势呢,对着婉兮与和贵人笑眯眯地,“……是因为,和娘娘太香啦。”
婉兮无奈地摇头,“好,算你个嘴巧的。”
和贵人也好奇地盯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以她年岁,对孩子已是十分喜爱;况且她从前在家乡见到的都是如她一般深目高鼻的小孩儿,而眼前这样眉眼细致、宛若瓷娃娃一般的小孩儿,也是头一回这么仔细地看着。
婉兮挺着肚子,不便蹲身;和贵人便蹲下去,忍不住伸臂将啾啾给抱了起来。
“……你,分辨得出,我身上的,香不一样儿?”
和贵人为了能叫小孩儿听懂她的话,这已是在努力用刚学会的满语,一顿一顿地与啾啾说话。
啾啾使劲儿点头,“能!跟宫里的,都不一样儿!”
和贵人便抱着啾啾,忘了周围众人一般,只在栏杆上坐下来。一字一顿道,“对,并非,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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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中原用香料,还多是用各种熏香的法子。无论是香饼子、线香、还是香篆,总归都是需要加热的;而只要加热,那香里就自然有烟火气。
而香囊、香珠儿等身上佩挂的,虽然没有烟火气了,可是那香气的浓度却是有限。
而和贵人身上的香,却叫啾啾给分辨了出来,并无烟火气不说,还香气袭人。
啾啾惊讶地问,“不是熏的?那是啥?”
和贵人含笑点头,“水,是香香的水……不用烧火,只涂在身上,就融入毛孔腠理,香得,许久不散。”
啾啾登时睁大了眼,“和娘娘怎么会有这样的好水?”
和贵人略有些费劲地寻找合适的满语词儿来解释那工艺:“用花儿榨油……还有,把花儿们,给炖了!”
啾啾就傻了,“啊?花儿还能榨油,还能给炖了?”
啾啾因鼻子从小就灵,便从小就格外爱惜花草,这一听,小脸儿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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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一小的对话,听得婉兮抬头纹都快出来了。
终究是一个还不大会说中原的话,而另外一个还太小不点儿了,无法自行去理解。
婉兮便缓缓走过来,含笑道,“傻啾啾,你知道么,这世上最好的香料,都是从西域来的。而你和娘娘的家乡是哪儿啊?就是西域啊!”
啾啾张大了眼,“那西域,有很多很多的花儿,是不是?”
“其实不是。”婉兮含笑摇头,“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比西域更远的地方啊,有个波斯国,还有个大食国,他们那儿出产这世上最好的香料,他们那的人也都最会制香了。”
“而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开辟了一条‘丝绸之路’,便通过西域可以一直走到波斯国和大食国去,便有许多的西域商人将波斯国和大食国的香料千里迢迢地,经过西域,带回中原来了。”
“所以那个时候儿啊,丝绸之路上最大宗的商品呢,就是从中原往西域那边运走丝绸和茶叶,而从那边运回来香料。”
婉兮伸手轻轻拍了拍啾啾衣襟上挂着的避暑香珠,“便是咱们中原宫廷里所用的香料,便千年来主要还都是从西域那边儿贸易,或者是进贡来的。故此你和娘娘啊,可是占着‘地利’,她自然见过比咱们中原更多、更好的香料去呢。”
和贵人惊讶地望住婉兮,“令贵妃娘娘,你怎知道?”
婉兮有些不好意思,捂住脸道,“哎呀,这算班门弄斧了。也是因缘巧合,因我阿玛原本是负责做饽饽的内管领,那管领下就有蜜户,养蜂采蜜来供做蜜果子、蜜饽饽用。”
“故此我长大的田庄里,有大片的花海。我也一样喜欢花儿,这便慢慢知道了这些。”
便是与皇上,都是在那花海里的相遇啊……
和贵人伸出手来,轻轻与婉兮一握,“……真好。”
啾啾虽说年纪小,听得似懂非懂,却也睁大了眼睛,一双眼珠儿黑黑亮亮地盯住婉兮,眨都不眨。
和贵人抱着她,忍不住笑着道,“葡萄,黑葡萄。”
啾啾立即吸了吸鼻子,却是反对,“没有葡萄……”
婉兮与和贵人相视而笑,知道这小孩儿是会错意思了。
和贵人却认真道,“有,很有很有。我的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