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女儿能比得起的?”
“再说了,她原本是纯惠皇贵妃位下进封的,倒不是我自己的人。只不过纯惠皇贵妃薨逝之后,因她也是蒙古人,这才跟着我一起居住罢了。”
台吉便是“太子”谐音,相当于一部的部长去了,这身份在蒙古自是尊贵。
“故此啊,她与我倒是并不亲近。她便是随驾去,我也不能指望着她来当我的眼睛和耳朵。”
忻嫔便笑了,“可不是么。我倒瞧见过郭贵人有好几回远远看见令贵妃,便赶紧殷勤上前行礼。令贵妃也是,都是亲亲热热拉住郭贵人的手,与她说话儿的。”
愉妃眸光便一寒,“当真?”
忻嫔叹口气,“总之我与郭贵人又向无瓜葛,我又何苦编排她这个?我眼里关注的只是令贵妃罢了,只是碰巧儿了瞧见令贵妃与她那般的情状。”
愉妃一拍炕几,腾地起身,“我说我怎么平白遭了她的道儿,原来是她早在我身边儿埋下了钉子了!”
“也是我大意,总以为郭贵人不起眼儿,且好歹与我同为蒙古人;可我忘了,令贵妃是什么手腕呢,她出身卑微,便最善于与那些同样在宫里处境艰难的人结交去!”
“那郭贵人终究是台吉之女,果然是最会势利看人的。我不过是个年老不得宠的妃位,而人家则是正得宠的贵妃,郭贵人自然是巴巴儿地却跟了人家,卖了我罢了!”
忻嫔噙着一抹笑,歪头瞟着愉妃。
“若换做是我,身边儿有这么个钉子,我便必定容不得她!敢向我的对头卖了我去?我便先要了她的命!”忻嫔唇角勾起幽暗一笑,“我倒不知道愉姐姐会怎么做。我忖着,愉姐姐一向是好性儿,倒不像我是的,年轻、眼里不容沙子。”
愉妃便一眯眼,朝忻嫔望过来,“……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忻嫔耸耸肩,“总归这回愉姐姐是留在京里,而郭贵人却是随驾去热河的。这般两人分隔两地,自然是最稳妥的。这样好的机会,不用了倒怪可惜的。”
忻嫔说这句话的时候儿,便是竭力想要克制,可是唇角终究还是挂着一抹笑的。
愉妃面上便臊得通红。
忻嫔没说错,愉妃她自己便也曾利用过这个缘由,做过事儿的。便是当年六公主夭折后,她替令贵妃说话,也是利用了这样的机会。
忻嫔这句话说来,倒叫愉妃有些尴尬了去。
不过好在忻嫔没再提当年,而是别开目光,缓缓道,“就看愉姐姐你自己怎么决定了。若愉姐姐不介意身边儿有令贵妃安排下的这个钉子,那愉姐姐就忍着吧,就叫你宫里大事小情全都叫人家令贵妃跟明镜儿似的。”
愉妃心头起伏,攥紧了拳头,缓缓坐下。
“……是留不得了。只是,她好歹是个贵人,更是台吉之女。若法子做不到万无一失,那便实在后患无穷。”
忻嫔便笑起来,“如果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那当真不必提了,愉姐姐只管继续忍受着罢了。”
愉妃终是坐不稳,伸过手来一把攥住忻嫔的手。
“忻妹妹定然是有万无一失的好主意了,你快教我。”
忻嫔眼尾斜挑,“……既然要万无一失,便总得有实有虚,行那一石二鸟之计。便是出了事,叫外人也只以为是郭贵人与旁人的仇怨,反牵连不上咱们才好。”
“那你的主意是?”愉妃盯着忻嫔的眼睛里,终究幽光闪现。
忻嫔轻笑拍手,“我就说郭贵人这回去得好,愉姐姐留京留得也好!这便没有办不成的事儿,而咱们自己自然便得保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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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嫔告辞离去的时候儿,天色已然全黑了。
八公主舜英打着呵欠,已经在乐容的怀里,快要睡着了。
愉妃送忻嫔出来,瞧见舜英这样儿,也忍不住叹口气,“倒叫咱们八公主跟着辛苦了。”
忻嫔黯然一笑,“她跟着我,是受罪了。可是我有什么法子呢?当年皇上将我母女扔在咸福宫,便跟冷宫一般,也不准我擅出宫门。”
“可是我不能就甘心被关在宫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想报仇,便必须得走出宫门来。”
忻嫔叹息着抬眸望那暗寂的天色,看那院墙将天空围成一个暗色的四角去。
“我也唯有借着孩子的缘故,才能出宫来。终归孩子天性爱玩爱闹,关是关不住的;且皇上便是对我再狠心,却也是个好阿玛,还是心疼孩子的。故此啊,后来才能渐渐解了我的禁足,能叫我陪着孩子四处去了。”
“可是我心下终究没底,不知道哪天皇上忽然又改了主意了。我便每次出来,不管去哪儿都得带着舜英,也好叫皇上心下不再猜疑去。”
愉妃听得也是鼻尖儿有些酸。
“唉,说的是呢。咱们这样的人在宫里,除了孩子,还又剩下些什么呢?”愉妃吸了吸鼻子,“好歹你还年轻,家世又好;我当年呢,是皇上潜邸里身份最为低微的,家世又实在拿不出手儿。我曾经以为我就会被这宫墙圈死了去,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呢。”
忻嫔抬眸,“可是愉姐姐却有五阿哥啊。我家世好又有什么用,膝下不过两个公主;愉姐姐却有五阿哥,便将来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