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道,“也是因为我终归是皇阿玛的和硕公主,便是厘降了,也只有一家人给我行礼的份儿,倒不用我执媳妇的礼数。他年岁小,又不爱给我行礼,这便自己说要从口头称呼上来全了礼数,就不用每次见面都下跪——这才叫他给浑叫出个‘嫂娘’来!”
“我自是不愿意让她这么叫的,倒好像我都七老八十了似的!”
婉兮这便明白了,虽说无奈福康安淘气,却也不能不承认,这个活猴儿啊,脑筋是真快。
“你倒也别多想,谁叫‘娘’字在满人来说,本就是尊称呢~便如内廷主位,被尊称‘娘娘’;便是未出阁的姑奶奶们,也都要尊称一声‘姑娘’……”婉兮倒是替福康安往回来兜着话儿,“你瞧,未出阁的‘姑娘’,这称号里还有个‘娘’呢,故此‘嫂’后头加个‘娘’,便也没那么老气了。”
四公主无奈,轻叹一声,“令姨娘倒是帮着他去!”
婉兮噗嗤儿一笑,“瞧,‘姨娘’里,这不也还有个‘娘’呢?”
四公主只能抱住婉兮的手臂,回眸瞪福康安一眼,“既有令贵妃娘娘替你兜着,那我就也饶了你罢了。还不快起来,横是稀罕宫里的地都是暖的,你反倒来烙着膝盖去了哈?”
有了婉兮和四公主来横插了一杠,小七也赶忙收拾停当了,挂起了帐子,出来请安。
四公主忙过去拉住小七的手,如一奶同胞的姐妹一般亲热,“方才听说你又咳了?皇阿玛每年都将最好的柿霜给你留着,你可用了?若不够用,尽早叫人告诉我去,我那边的便都给你留着。便是现成的不够,我也尽叫你姐夫设法替你淘弄去,好歹他现下也担着光禄寺和内务府的差事,弄这些当还不难。”
小七娉婷行礼,“多谢四姐、四姐夫眷顾。我的柿霜自是还有,若我当真不够了,便自是第一个麻烦四姐和姐夫去。”
四公主一把揽住小七,回头冲婉兮道,“令姨娘,我倒想带七妹到我府里住些天去!我真是喜欢她喜欢到撒不开手……”
福康安自是第一个乐得蹦起来,“去得,去得,今天就走!”
婉兮瞟了福康安一眼,无奈地笑,却也还是婉拒了,“傻拈花,又忘了你们姐俩儿都是什么身份,哪儿能如百姓家的姐妹一样儿,能那么随便走动去呢?”
婉兮走近前去,一手握住一个公主,“终究这会子到年下了,拈花你不如也在宫里住着,从皇太后圣寿到过年、元宵,你想跟小七盘桓多久去没有呢?”
倒是四公主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是我造次了。小七这样儿未指婚的公主,自是不能擅自出宫去;而我这样已经厘降了的公主啊,也不能说随便回宫里便住下……终究家中翁姑还会惦念。”
婉兮便也笑了,眨了眨眼,“更要紧的是,隆哥儿还在家等着你;还有咱们丰绅济伦呢,他可一天都不能离开额娘去。”
婉兮和四公主自己将话都转圜过去了,就剩下福康安还在旁边儿傻乐着,等着小七被他嫂子带到家里去玩儿呢。
他听着听着已是不对味儿,这便急了,忙叫道:“令阿娘、嫂子,你们怎么能变卦了呢?倒是叫小七收拾收拾,跟我走啊!”
这会子婉嫔也已经走了进来,看见福康安的殷切,也知道婉兮不忍对那孩子说实话。
婉嫔便笑着将这差事给揽过来,道,“保哥儿怕是还不知道吧?拉旺阿哥就要回来了,眼见着这两天就要到京了。”
福康安便是狠狠一震,回眸看向婉嫔,一双满是笑的眼底,这便只能看见黑眼仁儿去,却看不见白眼仁儿了。
婉嫔狠了狠心,继续道,“我也知道保哥儿从小跟拉旺阿哥啊,是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拉旺阿哥走了这几个月去,想来保哥儿跟小七是一样地想念拉旺阿哥。这会子听见这个消息,想来保哥儿必定跟小七一样儿地开怀,是也不是?”
婉兮抬眸望向婉嫔,也是又心疼,又感谢地点了点头。
她终究也几乎是亲手抚养福康安长大的,对福康安的情分不比拉旺少;况且福康安还是九爷的儿子,是相貌最肖似九爷的孩子……故此她是真真儿的不忍心说这样的话去。
也难为了陈姐姐,这会子要替她来唱这个白脸去。
婉兮伸手拉过福康安来,掌心轻抚在他肩上,“拉旺必定也十分想念麒麟保你……就像你们小时候儿一样,两地分隔的时候儿,你们都是那般真挚地互相想念。”
福康安哀然仰脸,寂寂望住婉兮,“所以……小七不能到我家去了,她是要在宫里等着拉旺回来,是么?”
婉兮不忍直言,这便委婉道,“这会子是皇太后的圣寿,又是要过年了啊,便不是为了拉旺回来,她也不便出宫去了。”
福康安却摇头,“拉旺回来,我也高兴,我家里那么大,那么多间房屋,拉旺和小七自可一同到我家去,又不必担心住不下……”
还是四公主听出些滋味来,这便也上前轻轻拍了福康安一下,“哎哟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临进宫之前,公公和婆婆是怎么嘱咐你的?在家里倒也罢了,进宫来哪儿由得你任性,还愣要将公主往家里领?宫里可没那规矩呵,你仔细我回去,将你在宫里这一出儿,都禀告给公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