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啊爱啊的;那些情愫,以小七的年纪来说,还不会尽数懂得。
小七此时的眼泪,便都是为了从小与麒麟保和拉旺一起长大的情分而来,为那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回忆而来。
便如三个好朋友,却终究要在某一日,只能选一个一起走一辈子,另外一个却要永远地松开了手,来日连再见一面都不容易……这样的难过,便是一个孩子无法忍受的啊。
不过幸好,孩子们还都小,这样的伤心还不会是那种为情而恸。
小孩儿的脸,哭得快,相信好得也快。
婉兮只盼望着小七这一场尽情的痛哭之后,那颗纯净的心,便也可以慢慢平静下来了。
.
过完元宵,皇帝便安排下二月里谒陵的日程:定于二月初九日启跸,恭谒泰陵。所有应行典礼,著各该衙门照例敬谨豫备。
婉兮却因为心下有事,一不小心便受了风寒,连着咳嗽了好几日,身子有些恹恹的。
婉兮这便与皇帝请求,此次谒陵还是留在京里,不随驾了。
皇帝亲自为婉兮号脉,心下也是明白婉兮是同时窝着几股子心火去。
皇帝仔细扶着婉兮躺下,将被角掖严实了,握着婉兮的手道,“……不想叫你知道,就是不想让你跟着上火。可你偏还是上火了,这又是何苦呢?”
婉兮有些不好意思,便忙给自己寻了个理由,“尹继善大人已经恭请爷明年南巡,明年就又是石榴种痘的时候儿了。奴才想着明年怕是得陪着皇上南下,那今年就留在京里再好好儿陪陪石榴去吧。”
皇帝只得哼了一声儿,“你都这么说了,爷自也只能允准。”
婉兮这才虚弱一笑,垂首轻声道,“爷不怪奴才?”
皇帝却摇摇头,“你不去也好。今年本也事儿多,你留在京里,倒叫爷最放心。”
“只是奴才还有一事想跟爷求个恩典。”婉兮便撑起身儿来,凝注皇帝,“宫里规矩严,除爷和皇后娘娘特恩允准外,皆不准已经出宫去了的奴才再进宫给本主儿请安……可是自从玉叶和毛团儿离宫之后,奴才好想念玉叶和毛团儿。”
“若爷心疼奴才,这回谒陵去,便好歹替我见见毛团儿可好?便是爷也不便再见玉叶,可是毛团儿终究曾是御前的人,皇上见见倒也方便。”
皇帝轻笑一声,伸手刮了婉兮鼻梁一记。
“你已说晚了,爷实则已经下旨,叫人去安排了。到时候儿等爷在陵前行完礼,会召见毛团儿。”
婉兮心下一喜,“爷在泰陵也可见毛团儿么?”
先帝雍正爷的泰陵与康熙爷的景陵不在一个地方儿,按着方位来说,泰陵在西,景陵在东。毛团儿是在康熙爷的景陵当差,那便距离泰陵还有些路程。
这样想来,皇上如此的安排倒最是稳妥。
皇帝点点头,偏首看向婉兮,“此时,传旨的人已经在路上。爷拿捏了个借口,派了个差事,需要从景陵往泰陵送些东西。这个差事便叫毛团儿亲自去。”
“二月初一毛团儿就将从景陵启程,在爷抵达泰陵之前,他必定已是先到了。”
婉兮自是惊喜,却也不无忧虑,伸手扯住皇帝的寝衣袖口儿,“……爷要见毛团儿,皇上的旨意必定要先传到总管东陵的内务府职官那儿去。那东陵的内务府职官,可放心么?”
皇帝瞟了婉兮一眼,倒是缓缓一笑,“爷的旨意,谅他们也不敢胡思乱想去。况且爷这回也同时下旨给马栏镇总兵,叫他们派人一路陪着毛团儿去。”
皇帝冲婉兮眨了眨眼,“你道马栏镇总兵是谁?”
婉兮被问住了,那么远的一个总兵官,她哪儿认得呢?
皇帝轻轻一笑,“那总兵官是满斗,是永常在汪氏的叔叔。爷刚赐封永常在,她母家自满是报效之心,这点子小事儿必定能办得稳稳妥妥。”
.
得了皇帝二月又将谒陵去的信儿,忻妃本已经乱成一团的心,这便更加慌乱了。
留给她的光景已经不多了,最后三个月而已。可是眼见正月就这么滑过去了;二月皇上谒陵,她这时候儿必定不能再随驾,那么若二月再这么耽误过去了,那三月就将是她的临盆之期——她到时候儿,要是生不出来呢?
心烦意乱之下,她便几乎每日里都要问八公主舜英一回,问她见没见过皇阿玛,问她有没有将话说给皇阿玛去。
八公主不知道母亲这是为何如此焦急,只能如实说,“女儿见过皇阿玛,也将话与皇阿玛说了……皇阿玛只是嘱咐女儿用心念书。皇阿玛说女儿年岁还小,不着急指婚,等女儿再大几岁再说也不急。”
忻妃心便一沉,紧紧盯住女儿,“那你又怎么回话的?你皇阿玛这么说了,你得设法劝说你皇阿玛啊!”
八公主一脸的不解,小声道,“……可是女儿也不想嫁人。女儿也觉得皇阿玛说的没错,女儿终究年岁还小,又不到出嫁的年岁,为何要这么着急去?”
忻妃呆住,愣愣望着自己的女儿。
良久,忻妃急得大吼起来,“你怎么这么笨啊,你怎么这么不明白为娘的的心啊!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见你皇阿玛,你便该想方设法帮我圆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