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边儿安上一根钉去!我绝不会叫她如意了去!”
德格望着主子,面上神情虽说坚定,可是心下也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眼见着自家的小主子十二阿哥永璂这便满了十三岁去。明年正好儿又是八旗女子挑选之年,怕是明年就要指婚了。
皇子一旦成婚,便意味着成人,那储位之争便正经地摆到了台面上来。
到时候儿她要帮主子办的,便不仅仅是争宠,更是要帮着主子为了十二阿哥的储君大位而绸缪。到时候儿能做出什么事儿来,连她自己心底都没底。
终究,争储永远都比争宠更为惨烈。
如今塔娜不在了,主子又轻易不愿相信新人去,倒叫她颇感孤掌难鸣。
只愿即将来的日子,主子和十二阿哥的地位,能永远稳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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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端午的节宴散了,永琪与鄂凝一同送愉妃回宫。
一路上母子三人也是都有些闷闷不乐。
今年好好儿的端午节宴,龙舟虽说还有,竟然不准竞渡了。这别说在宫里破天荒的头一次,便是在民间也是千百年来想都想不到的事儿去。
这般生硬地改变了传承千年的节俗去,皇上不会想不到,他这个做法儿会在宫内宫外惹起猜疑来。
可是皇上却还是这么坚决地做了,便只说明皇上心下的信念已经坚定了去。
永琪又是何等聪明之人,如何能不联想到自己去年的那宗事儿去。
他这一路上便一言不发,虽说伴在额娘身边儿,却仿佛留下来的只是个躯壳,魂儿却不知道飞到何处去了。
愉妃瞧着,心下也是不妥帖,到了寝宫这便捉住永琪的手,“永琪啊,去年的事儿……可还可能会有人说走了嘴去不?”
永琪蹙眉,“六叔虽说被降为贝勒去,想来心下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他自己也是从皇子过来的,他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退一万步说,他如说了,便等于也坐实了他与我一党去之实,对他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
“终究他是叔叔,我是侄儿,若他敢张嘴,到时候大不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去,只说那一切都是他教唆我的!我一个晚辈,年纪轻、见识短,只以为是尊重叔叔,却没想到他竟然给我出了那么个主意去……”
“至于那些被革职发配的章京、侍卫,儿子自都派了人到他们家里左近去盯着去。倘若他们嘴上敢有不安个把门儿的,儿子也必定叫他们明白那后果去!”
见永琪已经有了主意,且如此坚决,愉妃好歹松了口气。
“好,好。永琪啊,如今你真是长大了,这般杀伐决断,倒不逊于皇上当年在你这个年岁时候的气度去。额娘啊,终于可以放心了。”
永琪这才勾了勾唇,“额娘这些年替儿子殚精竭虑,如今儿子长大了,也是时候儿叫额娘松一口气。从今往后,儿子自己心里会捏着数儿的。”
愉妃却瞧了鄂凝一眼。
鄂凝一颤,忙半蹲道,“外头有人回话,怕是媳妇儿自己所儿里有事了。媳妇出去问问,母妃先与阿哥爷叙话吧。”
鄂凝黯然而出,永琪倒是有些不忍,低声道,“额娘不必如此。”
愉妃哼了一声儿,“这几年我免不得总是回忆从前的旧事。想想啊,这些年咱们的计划里头,鄂凝倒是那个给咱们坏了不少事儿的人!故此如今便是咱们娘儿俩说话,也不能不多安个心眼儿,好歹隔绝她些去。”
永琪蹙眉,“她好歹是皇阿玛亲赐给儿子的福晋。儿子若不善待他,回头又是一条把柄,倒像是儿子不满皇阿玛的安排似的。”
儿子说得有理,如今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儿,越应该凡事都加倍地小心。愉妃便点头,“善待归善待,只是你以后那些要紧的事儿,好歹都隔着她去些!”
永琪垂眸,岔开话题,“……如今舜英正为忻贵妃穿孝。额娘此时也懈怠不得,总得上赶着些儿,也好叫舜英愿意跟着额娘去。”
愉妃便也是叹了口气,“我明白。我明儿就亲自到静安庄一趟,去设法见见这孩子。”
永琪这才笑了,“这会子她刚没了额娘,正是最孤苦无依的时候儿。只需额娘稍加用力,便不怕她的心不朝着额娘这边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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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在戴佳氏灵前执完了礼数,小七回到下处,却迟迟不见舜英回来。
在静安庄穿孝守灵的日子不好过,大人尚且寂寞不已,更何况是两个小女孩儿呢?故此两姐妹也是彼此的陪伴,若一个没了影儿,另外一个总是无法心安的。
一直到天色黑了下来,舜英才回来。小七忙迎上去,拉住舜英的手,关切地问,“舜英,你往哪边去了?”
小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领会错了,只觉今晚的舜英,面色有些不善。
舜英这样的神情……叫小七只觉陌生。
面对小七的关切,舜英只是淡淡道,“没往哪边去,不过是在殡宫周遭转了转。”
小七不放心,忙道,“这都黑天了,你一个女孩儿家,到殡宫周围转什么呢?也不怕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去!”
终究还是两个小女孩儿,都是头一回守灵穿孝。静安庄又不在宫里,离着也远,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