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禅机去了。皇太后这便含笑打听,“皇帝在灵隐寺,可遇见了什么好事儿?”
皇帝立在皇太后座旁,握着母亲的手道,“额涅明儿去吧,那灵隐寺的住持和尚德琳,也是个妙人儿。”
“哦?”皇太后不由扬眉,“是谁举荐的?”
因灵隐寺地位的尊崇,且是皇帝每次南巡都必到之地,故此灵隐寺的住持和尚也要由当地官员举荐,方可承继衣钵。
皇帝便笑,“儿子今日也特地问了,方知是浙江巡抚熊学鹏举荐的。”
皇太后想了想,“熊学鹏?哦,我想起来了,是当过京师里头顺天府尹,又在礼部任过职的。原来是外放到浙江来了。”
皇帝听着,垂首抿唇而笑。
他想起当年与九儿说起这熊学鹏时,两人还才能笑谈,“一头熊难道也要学着大鹏展翅,想要飞上天不成?”
这熊学鹏啊,当年悄悄儿承办过给九儿制造晋位所需的衣冠之事,才能叫他忽然下旨晋位之后,极快便可举行册封礼,将九儿的位分给坐实了去。
今日又是因缘重会,显见此人倒是与九儿有些善缘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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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更在乎的是那灵隐寺里的禅机佛法,倒没甚留意皇帝的神色去。
可是那拉氏可不一样。
她可从来就没将汉人的那些佛法、禅寺的放在心上。她这样的老满洲格格啊,信奉的是萨满大神,又或者是从蒙古流传到满洲的喇嘛教,她可不信汉人们的那些玄而又玄的参禅去。
故此她的精神头儿便只在皇帝那儿呢。皇帝那点子小小的神色变化,便被她给叨着了。
她的心里便又是一番翻腾。
她不由歪头轻声问德格,“皇上去灵隐寺,谁跟着去的?”
德格回道:“容嫔和宁常在信的是她们自己的真神,必定不肯去佛寺的。永常在又在皇太后跟前呢,自然也不能去。若此,能陪着皇上去的,便也只剩下令贵妃和庆妃两个了。”
那拉氏不由得咬牙切齿。
如此说来,皇上今儿去一趟禅寺能这么笑呵呵回来,怕是带着那两个汉女蹄子游山玩水,玩儿的高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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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皇帝,那拉氏回到自己的寝宫,这便追问,“叫你们打听的事儿,可定下了?”
德格等人都有些不放心,小心道,“明儿主子不是要陪皇太后,驾幸灵隐寺么?”
在拜佛之前做那些腌臜事,终究有故意冒犯神佛的晦气在。便是德格三个,她们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那拉氏却是一声冷笑,“是皇太后要去,我又拜的什么佛?!我要拜的神,是坤宁宫里的祖先神;我要参的佛,是喇嘛教的佛!他们汉人的佛法,又与我何干?”
佛法终究也分不同派别。杭州此地的自是汉传佛法,而满人在入关之前,受蒙古影响,信奉的是藏传一脉。
“叫你们赶紧说,你们便立时回话就是!终究这事儿再不动手,怕就晚了!”
德格小心深吸一口气,“法子是已经得了,石匠也都找好了。只是……主子您可定好了,将这法施在谁身上才好?”
那拉氏听德格将那施咒的法子详细说完,这便勾着嘴唇冷笑,“你们是说,那法子可以达到两个效用——或者是能驱策人的精气神儿,叫那桀骜的变得俯首帖耳了去;另外一重,就是直接要了人命去。”
德格小心点头,“正是……据说江南当地,十分灵验。曾有人用此法咒死了对头一家十六口去。”
那拉氏满意而笑,“那便好了。要人性命,我倒还不至于……”
那拉氏眼前又浮现起皇帝方才那长眸含笑、轻言细语的情形。她的齿颊之间,还留着今日午后皇上赏给的莲子鸭子的清香味儿去。
还有,当年她凭妃位,就能稳稳当当正位中宫,都是皇太后在身后一力扶持。为了立她为皇后,皇太后都不惜数次与皇帝翻了脸去。
她便垂下头去,心下也有那般酸酸甜甜的软和了去。
“便要前一重吧。我只要他们从此忘了对我的那些成见去,自此都能好好儿对我,我们便还都是亲热的一家人。”
德格与果新几个对视了一眼,心下都是跳得慌乱。
“只是……要做那法子,终究还得用几样魇胜之物去——或者是发辫,或者是衣角。”
那拉氏便是早已坚定了心意去,可是事到临头,未必没有心慌。
她指尖用力捻着念珠,长指甲与念珠相撞,发出凛冽之声来。
这动静叫她听不下去,她怕这声响叫她心慌,从而无法坚定下来了。
她便猛地将念珠向桌上一摔,再不数了。
“那都不难!我这几年也有偶尔伺候皇太后梳头的时候儿,但凡梳下来头发,我都给藏起来。皇上也说,预备等皇太后八十圣寿的时候儿,要造金发塔,将皇太后这些头发都给供奉起来去。故此我手里本就还有!”
那拉氏说着,细细的眼底不由闪过一串寒芒。
“再说,便是将来有人发现,我也自可将皇太后这头发的由来,全都推到永常在身上去!终究从她进宫以来,伺候皇太后梳头洗脸这些事儿,皇太后都只叫她一个人去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