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想要讨好婉兮,却总是难以如愿以偿。而今日又进来个明常在,也算是江南汉女,且还是婉嫔的本家儿,倒仿佛是一进宫就与皇贵妃更为亲近,叫永常在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了去。
不过不管她们几个怎么想,终究位分太低,小小的贵人和常在与皇贵妃之间隔着山海一般遥远,故此婉兮实在是不会留意到她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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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四日,皇帝赴瀛台。
起早穿衣之前,先贴着婉兮的耳边嘱咐,“今儿可带着小十五和小十七,到西苑玩儿去。有冰嬉。”
自打当年那一回旧事,小十五对冰嬉几乎是有执念的,每年冰一上冻就开始盼着冰嬉大演。故此皇帝也总是记着给小十五机会去看去。
婉兮倒是小小意外,“今年这么早便冰嬉大演了?”
这才腊月二十四,还没正式过年呢。
皇帝眨眨眼,“昨天忙了一天,你今儿也过去乐呵乐呵。”
皇上这神色,叫婉兮猜到这里头应该是有些缘故,只是皇上走得早,婉兮自己也一时没能猜透是什么事儿。
待得天亮,太阳都升高了,婉兮这才分别叫人去传了小十五来,且带着小十五亲自赴颖妃宫里,将小十七给接了过来。
母子三人到了西苑,只见海子上参加冰嬉大演的护军们已经衣色鲜明地列好队伍了。
王成早在一边恭候,将婉兮母子迎入偏殿。
虽是偏殿,但是因为更挨近海子,反倒视野更好。
小十五自是兴奋不已,努力抱着小十七凑到窗边去,嘀嘀咕咕给弟弟讲解起来。因为他自己还滑过冰,这就更急着跟才七个月大的小弟去显摆了。
小十七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反正是嘀嘟儿地吐泡泡,看样子仿佛也是在回应十五哥呢。
婉兮看着有趣,便也凑过来,凭窗望出去——
对于婉兮来说,冰嬉自然已经不稀罕了,真正叫婉兮惊喜的是窗外按班次站立的一群人!
纵然衣冠都是朝廷命官的装束,甚至连辫子都跟满汉官员无异,可是他们的面相,那高鼻窅目,叫婉兮一眼就认出来——他们是前来觐见的回部年班伯克们啊!
其中有一人更是格外眼熟,婉兮忙从记忆之中调动一番,猛然想起,已是激动得低声叫出来,“鄂对伯克!”
婉兮话音刚落,总管太监王成已是引着一个人走进来,跪倒含笑道,“回皇贵妃主子,皇上吩咐,有一位女眷,还请皇贵妃主子见见。”
婉兮霍地回首,只见一位身着回部衣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回部女子婉兮不陌生了,因为宫里已经有容嫔阿窅、宁常在萨莎,还有容嫔和宁常在两人位下的回人佐领选进宫来的官女子……
可是眼前的女人,与她们都不一样。
首先是年纪,都在阿窅她们之上;更重要的是神情气度,尤其是那双眼,清冽坚定,便是男子都比不上。
婉兮的心剧烈地跳起来,不用王成引荐,婉兮已是起身向那人伸出手去——
“请问夫人,可是鄂对伯克的夫人——热依木夫人?”
来人已是含笑上前行回部的礼节:“参见皇贵妃娘娘,妾身正是鄂对之妻热依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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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欢喜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便只能亲自上前扶起热依木夫人,挽住了热依木的手去。
同为女子,热依木的掌心更粗糙些,却也更加有力。婉兮明白,这是热依木夫人纵为女子,也能巾帼不让须眉,披挂上阵的缘故。
婉兮知道,今年的回部年班伯克入觐又不同于往年,因为朝廷刚刚平定乌什之乱的缘故,故此今年入觐规模堪比当年兆惠将军刚平定回部那一年去。故此今年入觐的伯克,不仅是年班,更是皇上要亲自召见功臣。
那么鄂对和热依木夫妻两个自是首屈一指的功臣去了。
此时窗外海子上的冰嬉大演已然开始,婉兮欢喜地挽住热依木夫人的手走到窗边。
热依木夫人看见如此多人,分穿不同服色,能在冰上穿行如飞,且能做出如叠罗汉等各种花样去,也是惊奇得睁了眼去。
婉兮小心翼翼用回部的话与热依木夫人介绍冰嬉对于满人的传统意义。
热依木夫人惊讶地望诸位婉兮,“皇贵妃娘娘您竟然会说我们的话?”
婉兮有些不好意思,“在宫中与容嫔相处多年,多少自是也学得了些。此外我的女儿因跟随在容嫔身边长大,故此也会说你们的话;我的儿子虽说才刚进学不久,可是也跟随师傅开始学你们的话了……儿女们尚且如此,我这个当母亲的,自然也是跟着学了些去。”
婉兮转眸望住热依木夫人,“其实皇上说的才好呢!每年你们回部年班伯克进京入觐,皇上几乎都能亲自与伯克们言谈去,不用通译了!”
热依木夫人自是欢喜不已,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深深向婉兮行礼。
婉兮含笑扶起热依木夫人,“我许多年前就听说过夫人的英名去,十分神往一见。只是上回鄂对伯克进京入觐,夫人竟没能来,真是让我遗憾极了。”
热依木有些不好意思,“是皇上恩典,叫我丈夫和儿子分别为两城的伯克。当年我丈夫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