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有偏将邓凯脱逃回营面见佟福。
“将军大事不好了!孙栩早与刘鲲暗中勾连,图谋不轨。”
“哦?此事你是如何知晓?”
面对佟福狐疑的目光,邓凯据实言道:“昨夜我等不幸被刘鲲所擒,末将与一干兄弟被囚在一处,孙栩的人被单独囚在一处。”
“或许是苍天有眼,末将无意中听见守卫窃窃私语,他们说刘鲲有令,凡是孙栩的人尽皆免死,佟福的人全部诛杀。”
“少时,有人前来讯问,末将谎称是孙栩部下,不但无人刁难,还被赐予酒食犒劳,等到天光放亮与孙栩所部一同放归。”
佟福沉思片刻,盯着邓凯的双眼道:“那就是说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死了?”
邓凯闻言连忙屈膝跪倒,一边向上磕头,一边开口辩解道:“将军赎罪,末将也是为了回来报信,这才被逼无奈苟且偷生,末将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求将军明察。”
眼见对方神情之间不似作假,佟福微微一笑,上前拉起邓凯道:“贤弟不必多心,本将军是担心其他人的安危,故有此问,实无他意。”
安抚过邓凯后,佟福密遣心腹之人前往孙栩寨中探听消息,果然有许多士卒今早归营,这些人无不感念刘鲲恩德。
虽然如此,佟福还是难以尽信,又令人偷偷前往刘鲲寨中打探虚实,哪知细作刚刚入营,便被暗哨捉住来见刘鲲。
刘鲲故意将其认作是孙栩的人,等屏退左右后才面色不悦道:“你家将军既与本帅约定要献佟福首级,昨夜因何未曾动手?汝这厮做事毛躁,如何做得细作?”面对刘鲲嗔怪,那人一边告罪一边含糊答应。
刘鲲见火候已到,也不深究,命人准备酒食的同时,修密书一封,交到细作手中。
“汝酒足饭饱后,将此书交予你家将军,教他及早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细作受命拜谢而去,匆匆来见佟福,把他与刘鲲见面的经过详详细细复述一遍,最后将密信呈上。
等佟福看罢书信,拍案大怒道:“好一个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没想到陛下以真心待他,他竟然卖主求荣,实在该杀!”
佟福言毕便要兴师问罪,这时邓凯在旁献计道:“将军且慢,与其强攻,不如智取,将军可在营中设下酒席,请孙栩前来赴宴,只要他敢来,杀之何难?”
“嗯!不错,可他要是不来呢?”
“他要不来,更证明其心中有鬼,到时候将军便可与军师两路夹击,先灭了孙栩以绝后患。”
佟福思虑片刻点头认同,随即命人齐备酒宴去请孙栩。
孙栩正在营中忧闷,猛然听说佟福请他吃酒,心中不免惊惧,犹豫再三后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谢绝。
当夜,佟福引兵突入孙栩寨中,仓促之间军卒大乱,孙栩在周桓的保护下望山路败走。行不多时,鼓声骤起,却是姜琬奉张琦之命伏军在此。孙栩措手不及,被姜琬乱箭攒射翻身落马,周桓见状奋力杀开一条血路,落荒而逃。
诛杀孙栩后,姜琬留在营盘善后,佟福领兵回转大营。行至半途,暗夜中忽有一彪军马杀到,为首两员小将正是徐宁、傅弘。
佟福望见两人知道厉害,就在他心思慌乱时,只听对面众军高声呐喊道:“天边飞来扫把星,攻杀奸佞不留情,元帅妙计安天下,驱虎吞狼定太平。”
佟福闻言目瞪口呆,直到此时他才醒悟自己中了刘鲲反间之计。
就在他追悔莫及时,徐宁、傅弘领军杀来,佟福手下人马锐气丧失难以抵挡,犹如泥堆沙筑顷刻间土崩瓦解。
乱军混战,佟福侥幸闯出一条生路,望营中飞奔,岂料不等近前,便见辕门处灯火通明,诸多将士如众星捧月般将刘鲲护在当中。
佟福见状心头大骇,急忙踅转战马试图往他处逃生,这时恰巧徐宁飞马赶到,掌中玲珑枪一抖,将其立毙当场。
隔日天明,有守军报知刘鲲,辕门外有一人自称周桓前来求见。
刘鲲闻迅开怀大笑,面向众人道:“本帅刚要动手,便有敌将来投,看来今夜便是诸位将军大显身手之时。言毕,示意守军带周桓入帐。
周桓来到中军大帐,见刘鲲高坐帅位,连忙跪地乞降,哪知刘鲲脸色一沉,喝令左右推出周桓,斩首示众。
周桓闻言登时吓得魂不附体,一边挣扎,一边叫屈道:“末将深感元帅恩德,特来相投,元帅不肯收用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杀我?”
在周桓惶恐的目光注视下,刘鲲哈哈笑道:“前番本帅好意放你归去,岂料尔等竟恩将仇报半夜来攻,眼下你无故投靠,其中必有隐情,本帅岂能信你?”
“元帅,实不相瞒,我家将军不知如何得罪了佟福,昨夜三更,佟老贼突然发难,与姜琬前后夹击,夺我营垒。孙将军不幸战死,末将如今已是走投无路,还请元帅大发慈悲,给末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哦?此言当真?”
“当真,当真,末将若有半句假话,情愿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刘鲲见状,知晓时机已到,当即微微点头:“也罢!本帅就权且信你一回,不过旁人如何,本帅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