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社
京城,京师大学堂,话剧社。
不大的舞台上正在排练着话剧,话剧是从西方流传过来的,是一门综合性艺术,剧本创作、导演、表演、舞美、灯光、评论缺一不可。在明国自然是不如戏曲受欢迎,可是在一众学生看来却是一个时髦的前沿表演方式,因此话剧社在大学当中是非常受追捧。
大学当中的戏剧社都是自己创作,自己演出,成本非常低,主要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为主,可是因为剧本的原因,表演出来的话剧都缺乏内涵,显得异常的空洞。
然而,王逸之的一封回信却点燃了这些话剧爱好者的激情,连续半个月的时间,投入大量的时间将这部经典的传奇话剧雕琢精致,其中光主角都换了三四次,就是为了不辜负王这部话剧。
“我母亲不像你,她懂得爱!她爱自己的儿子,她没有对不起我父亲。”
“你有权利说这种话么?你忘了就在这屋子,三年前的你么?你忘了你自己才是个罪人:你忘了,我们--哦,这是过去的事,我不提了。哦,萍,好了。这一次我求你,最後一次求你。我从来不肯对人这样低声下气说话,现在我求你可怜可怜我,这家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今天这一天我受的罪过你都看见了,这样子以後不是一天,是整月,整年地,以至到我死,才算完。他厌恶我,你的父亲:他知道我明白他的底细,他怕我。他愿意人人看我是怪物,是疯子,萍!”
孔令熏捧着剧本,看着舞台上歇斯底里的女演员,心中感慨万分,自从收到《雷雨》之后,她的心潮就无法平复下来,原本只是朋友恳求之下的无意而为,却让她对话剧产生了莫名的好感,于是出钱出力,甚至亲自担任副导演,也要将整部话剧排练出来。
“孔小姐,这已经是第四幕了,是整部戏的所有矛盾的爆发,将周鲁两家的三十年恩怨情仇展现的淋漓尽致,所以表演起来,对我们的学生考验太大了。”
导演袁华小心翼翼地说道。
袁华是米国电影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回国之后也拍了一些黑白电影,可以票房都不理想,或者说是明国百姓还没有接受电影这种新奇的艺术形式,所以一时间陷入了无戏可拍的穷困之地。
如果不是孔令熏要找专业人士来排演话剧,只怕袁华此刻都有可能饿死在街头也犹未可知。
“就是因为这部戏关键,所以才不能有一点疏忽和怠慢,我知道你想让一些专业的电影人来替代学生,不过我认为学生虽然表演上可能逊色专业演员,但是态度和激情却能够弥补。
我打算在王逸之先生访问京师大学堂的时候,向他展示这台话剧,所以必须用京师大学堂的学生,你明白了吗?”孔令熏缓缓说道。
“是,我明白了。”袁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点点头,说道。
自从接了这个差事后,他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不仅仅是孔令熏给他的压力,更有《雷雨》这部话剧
本身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雷雨》所展现出的一幕幕,分明就是命运对人类最残忍的玩弄,周朴园的专制、冷酷和伪善;周冲的热情和单纯;以及蘩漪对爱情的深挚乃至略显变态的执着;痛悔着罪孽却又不自知地犯下更大罪孽的软弱的周萍;被侮辱的被捉弄的悲苦的鲁妈,还有家庭的秘密,身世的秘密,所有这一切在一个雷雨夜爆发。
最后,有错的、有罪的,无错的、无辜的人,竟然一起走向了毁灭。
“戏剧由于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戏剧语言必须精炼,用最经济的语言表达最丰富、最广博的内容,做到以一当十,以少胜多。所以林导还要多费心了。”
“是,我一定尽力。”
孔令熏看着袁华已经瘦了一圈的背影,微微摇摇头,她知道自己有些过于严苛了,但是并不认为这是错的,她不希望《雷雨》这出话剧毁在自己手里面。
同时,心里面未尝没有跟那位已经名声大噪的“青帝”孟小秋别一别苗头的念头在。
…
“老徐,你这个便宜女婿不简单阿,不声不响就整合了武行。”
米国首府郊区的一栋别墅内,一个又矮又廋,年龄在六十岁左右,满脸皱纹的老者对徐,忠笑着说道:“你不打算回去看看?毕竟是一份基业。”
“你少说风凉话,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也就没有打算回去,最起码在那件事没有结束前。”徐忠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一边看着王逸之的文章,一边说道,冷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
“你的胆子真的大阿,竟然敢私藏皇室血脉。也难怪你不敢在国内待了,但是你也要小心一点,锦衣卫只怕是一直在追查当年的事情,如果被发现了,只怕又会掀起一场波澜。”老者缓缓说道。
老者名叫闫振东,是海外唐人联谊会的会长,当然这只是官方的称呼,实际上他是整个海外帮会的总瓢把子,也就是总舵主,为人仗义疏财,年轻的时候一身龙吟铁布衫纵横天下,靠着一把菜刀就砍出了一条
唐人街。
徐忠冷冷一笑,说道:“这件事当年人人都有份,谁也跑不了,谁让你是若云的契爷,所以这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