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笑着环视众人。 众人纷纷表示请莫日根下令。 莫日根笑着回应,随后说道:“传令!左右两营各出兵三万,直插樊城,于城前五里列阵,阻挡汉军主力增援。 其余两万向中军靠拢,截断这支汉军的归路。 乌日格、图雅你俩人各率本族兵马,绕过溃兵拦截汉军,索不得带万人队在后支援。 其乐莫格带人收拢溃军,好生安抚,莫要炸营。” 被点到名字的几人急忙应是,带着自家将领点兵出战。 龚超带兵即将突入中军,副将再次提醒道:“将军!蛮兵人多,我军兵少,如此孤注一掷,我军有覆灭之危。 如今已经杀穿前营,我等已是大功一件,退回樊城才是最佳之选。” 龚超非是庸才,如何不知这些道理,只是回头望向城头,战火依旧燃烧。 龚超咬了咬牙,吼道:“我有军令在身,如何能因惜身,而至军令不顾? 汝若惧,可自行回城,本将不与怪罪。” 副将一提战马缰绳,傲然道:“末将身为副将,有提醒主将之责。 今,责任已尽,末将愿随将军死战。” 龚超哈哈大笑道:“好!咱们兄弟杀穿蛮军,擒了草蛮王汗,立不世功勋。” 言罢,龚超双腿狠狠一夹马腹,战刀前指杀气四溢,大吼道:“建功立业就在今夜。 兄弟们!随本将斩杀蛮酋。 杀!” “杀……” …… 龚超带着三千甲士义无反顾,也就注定了龚超和这三千人的结局。 当蛮军对龚超等人完成合围之际,汉军就如同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周围的蛮兵越杀越多,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战刀砍至卷刃,依旧死战不休。 这个过程中,龚超曾多次回望城头。可惜,城头上的战火依旧。 不少战士在临死前大吼:“战火何时熄灭?” 可惜,他们永远都看不到战火熄灭的一刻。 龚超浑身浴血,几乎看不到本身的颜色,鲜红的血液如雨水般顺着甲胄滴落,将大地染成红色,成片的汉军跌倒在地,再也跑不起来,难逃黄沙覆体的命运。 一刻钟…… 两刻钟…… 龚超已不知战至何时,只知道蛮兵无止境, 当龚超发现周围再无蛮兵那一刻,他自己都有些恍惚,抬眼望去,才发现自己的兄弟已经死伤殆尽。 蛮军之所以不在上前,而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人依旧屹立于蛮军阵中。 莫日根打马上前,笑道:“本汗乃沃钦部王汗莫日根,见过汉家将军。 将军之骁勇,乃本汗平生仅见,本汗钦佩不已。” 龚超默然不语,他已经累的不想说话。 莫日根笑着再道:“本汗十分欣赏将军之能,若将军能投效我草蛮,本汗不但对今日之事既往不咎,还能赐予将军高官厚禄,金银美女无数,将军以为如何?” 龚超面露一丝冷笑,依旧不言不语。 莫日根不死心道:“将军率三千人夜袭我军大营,在凿穿前营后,依旧突进,可是因为有军令在身? 若如此,怕是得了汉军主将的承诺。 让本汗猜猜,他是不是承诺,会派援军支援你? 若如此,将军怕是已经被汉军主将卖了。 本汗派六万大军驻守樊城通往此地之要道,樊城方面却是毫无反应。 将军如此搏命拼杀,却惨遭同族之人背叛,心中可有悲凉? 将军不如投我草蛮,为今日袍泽之背叛而复仇,岂不快哉? 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龚超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所问非所答,道:“我战了几时?” 莫日根闻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大概两个时辰。” 龚超闻言咧嘴牵强一笑,回头看向樊城,只见樊城城头的战火在缓缓减弱,不久归于黑暗。 龚超凝视良久,才转头看向莫日根,声音沙哑道:“我的兄弟都战死了,我何以偷生?我以我死,捍卫汉家荣光。 杀!” 龚超打马提刀冲向莫日根。 莫日根轻叹一声,简单的挥了挥手。 无数箭矢飞出,射入龚超身体。 鲜血迸射,血花飞溅,却依然不能阻挡龚超市前进的脚步。 龚超奔至莫日根身前数米,才轰然翻身落马。 此战,汉军三千人全部战死,主将龚超身中五十八箭,死在冲锋的路上。 蛮军前营化作一片修罗场,死伤六千三百有余,无数物资被大火焚烧殆尽。 有后世诗人游历至此,写诗赞曰: 月冷风稀举目哀, 三千忠魂绕环山。 将军笑问战几时? 战火不熄戈不止。 冲锋路上有袍泽, 何惧马革裹尸还。 自古忠良何评判, 悠悠史书有评断。 话说此时,郑爽正站在樊城城头他解决了赵家和张家,消除了樊城的隐患,但内心深处,却依旧无法平静。 看着逐渐归于平静的蛮营,心头却涌起一丝难言的苦涩。 龚超是猛将吗?从他的表现看,此人骁勇异常,当有猛将之姿。 龚超是良将吗?从他的战绩看,此人指挥有度,乃少有的绝世良将。 如此有勇有谋之将,他却亲手送他去了“刑场”,他错了吗? 郑爽不觉得自己有错,错就错在龚家祖上乃赵国旧将,让他心有猜忌。 为樊城之稳定,他需要斩掉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郑爽在城头站到天光大亮,知道副将提醒,蛮军再次攻城,他才缓缓回道城主府,看着窗外继续发呆。 时间匆匆,转眼间四日已过。 这四天里,蛮军每日攻城,不给汉军任何喘息之机,郑爽布防严密,没给蛮军任何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