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短暂安静后,周霁问:“这是别人送的?”
陈落松应了声:“算是。”
糕点吃完,时间也已经不早,他站起,提着两个花灯上楼休息。
周霁尽职尽责走在一边扶着人上楼,视线在另一个花灯上扫了又扫,最后出声建议说:“要不扔了。”
花灯留他给的那一个就够了,陌生人给的东西就是个累赘,扔了更好。
然后他扶着人的手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下。看向身边人,他原本还想说什么,之后注意到什么,视线停留在了旁边人完全垂下的深色长发上。
陈落松略微侧过头,发丝顺着动作从肩上滑落。他说:“你在看发带?今天大概落哪了。”
周霁这才收回视线。
酒楼处在繁华街道边,晚间热闹声响不绝,一直到深夜,嘈杂声音终于慢慢淡去,街边的商贩离开,过于明亮的光也消失,彻底回到了平时的宁静。
第二天清早起来后就需要离开京城,阳光透过纸窗,周霁简单洗漱后自觉去了隔壁房间。
熟练地帮人穿上衣服,之后束发。常用的发带没了,他用了带在身上的另一条深蓝发带。
洗漱完后,两个人留在酒楼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饭。
吃饭的途中,坐在不远处的一桌人聊天,说是端王府那世子昨天落了水,可能是因为在湖心亭遇到了传闻中的非人之物。
陈落松慢慢喝了口粥。
没有想在这个地方多待,对这些不相关的传闻也没有任何兴趣,吃完早饭,从酒楼离开后,周小鸡带着人径直往回去的路走。
出发的时候是清早,重新回到镇上的时候,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半。回去的时候药堂已经开门,这个时候人少,清闲,帮店的人看到他们后笑着招呼,视线不断往后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不枉费他们多看了两眼,身体略微前倾,他们轻易看到了个高腿长的人手里提着的两个花灯。帮店的老伯笑着摸所剩无几的胡子,后来意识到不对,问:“小东家怎么还有两个?”
看不出有的人看着年纪轻轻不开窍,实际上还挺花心。
不仅数量不对,连带着提着花灯的人的表情也不太对。明明提着两个灯,站在门口的人的脸却臭得出奇,尤其是在听到“两个”这个字眼后,一双眼皮下沉得厉害。
迎着店里人的视线,周霁最后睁着一双眼睛说:“不是我的。”
这次去京城的一共就两个人,不是他的,那么只剩下另一个人。
一瞬间,店里的人的视线看向已经悄无声息在店里一角坐下的人。
迎着一众视线,陈落松一手支着脸侧,转过头来笑了下。
在经过缜密询问下,帮店的人终于了解到两个灯里一个来自小东家,另一个来自陌生人。
默契地自觉主动排除了小东家,其他人的重点完全倾斜到了另一个陌生人身上,打听到对方是个男人时
一顿(),后又迅速接受(),说:“男人也挺好,能干重活能照顾人。”
照对方这种顿顿不离药的身体来看,找个男人或许更合适。
周霁在一边听着,越听越觉着胸口闷得慌,把手里东西放在一边,大步向前,在其他人说更多话前道:“我也能干重活,也能照顾人。”
他挡在坐在一边的人前,低头说:“陈哥身边有我就够了。”
他经常打架,但从不会对药堂里的人动手,其余人无视了他周围的低气压,摆摆手说:“我们说的照顾和小东家的照顾不一样。”
他们想要打探更多,但陈落松在这里歇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起身扶着栏杆往楼上走去。
这个话题就这么算是结束。
在回来之后,日子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也没有任何新奇的变化,花灯的事逐渐被忘在脑后。
只是在月末的时候,药堂收到了一封信,给陈落松的。
是药局送来的信,说是他要的药已经到了,近期可以去取。
这个身体小毛病多,需要的药也多,有的药很难获得,需要花一些精力去找。他委托了药局帮忙,从委托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大半年,需要的药终于集齐。
取药的地方和之前一样,依旧在京城。在听到又要出远门的第一时间,周霁当即表示要一起去。
然后他的意见被驳回。
有两个帮店的人最近家里有事,不能过来,刚好是缺人手的时候,他只能留在这里帮忙看着药堂。
不能跟着一起去,但他获得了一块小鸡形状的小点心。
陈落松拍了下拿着小点心的人的头,笑说:“我会尽快回来。”
冰凉的触感转瞬即逝,周霁看向从自己头上离开的手,看着苍白的手重新藏在宽大衣袖下,不加思考地想要伸手去够,后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不自觉摸了把后脖颈,应了声“好”。
——
半夏节当天落水,齐明被朋友捞起后发了场烧,脑子昏昏沉沉,一连烧了两天才好转。
脑子重新恢复清醒,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和自己一起落下水的发带,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对于那天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