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脸红扑扑的姑娘一挥手,硬是掐着点出发,绝不耽误赚小钱钱的时间。
……
“你问百崽儿啊,她去运货了。”门口的大娘对牵着马的年轻人说道,“不过她一般都运短途的,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多谢大娘。”年轻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公子的信一时半会儿送不到了。他转身准备走,找个能住的地方待几天。
年轻人身后的大娘还在唠嗑。
“说起来,百崽儿走之前病了吧?”
“是啊,病得不轻,都请大夫了。”
年轻人霍然回头。
**
距离都城几十里地的城外一辆小马车中,被堵住嘴巴绑得死死的陈娇倒在地上随着马车颠簸,眼里的泪簌簌掉落。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该厚着脸皮和顾公子一同走。
而不是在发现两队人出发的时间一样时,迟疑了下没有跟上去。
陈娇不明白,为什么她都见到小舅舅了,还是被歹人绑走……奇怪,她为什么要说“还”。
……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
陈娇用力眨掉眼里的雾气,除了她之外,弟弟陈憨憨也被绑了,就在她身后,因为迷药睡得昏沉。
她小心不露出动静翻身,挪动靠近睡着的小胖子,让他去闻自己领口。
一股奇异的香气钻入鼻子里,陈憨憨被醺醒,刚想打个喷嚏,就发现自己手也被绑住了,嘴巴也被堵住了,对面是同样姿态的姐姐。
陈娇顾不得哄害怕的弟弟,示意他别发出声音,外面绑了两人的歹人还在驾车。
因为离百三人捉鱼抓螃蟹时就会让陈憨憨安静,他一下子就看懂了,两眼泪汪汪地不敢出声。
陈娇用力转头,让陈憨憨帮忙取下头上的发簪,然后递到她手上。
少女趁着一个颠簸把玉簪摔碎,然后碎片都藏入手心里,一点点磨绑住的绳子。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中途好几次停车,他们都闭眼装晕,生怕外头人进来看。
驾车的人貌似不怎么在意他们的死活,一整天快过去了,连口水也没喂。
陈憨憨看着手都磨破的姐姐,怨念的曲起身子,他的肚子太不争气,又饿了,很饿很饿。
陈娇不仅在割绳子,耳朵也在听,可惜一直没听见什么喧闹声。
马车又停了。
这一次停的时间比较长。
骨碌骨碌,是另一辆车靠近的声音吗?
陈娇终于听见外头两个男人的对话,帘子似乎被掀开,藏人的隔板打开后又放下。
“你绑的什么人,哪两家的小孩?”这是过来的那辆马车的人说话。
迷晕他们的男人笑了下:“不是什么大人物,嗐,就接了个私活,反正都要送到西阳国去。”
“嘘——隔墙有耳清不清楚,你说话担着点,”对面那人又说,“既然一道那就这个也塞里头,这次的追兵不好惹,我甩开他们。”
“行。”
有一个人被毫不怜惜地扔了进来,砸到陈娇,她好险没叫出声。
那人驾马车走前,说了一句:“分成五五,不然我就把你接私活的事捅上去。”
“妈的!这个贱皮!”男人叱骂了声,若非任务还没完成他铁定和对方吵起来,如今只能驾车加速离开,省的和另一辆的马车追兵碰上,节外生枝。
陈娇偷偷睁开眼,看见一个极为美貌的夫人也被迷晕了扔在她身边,她呆了呆,犹豫了下,不知道夫人什么性格,不敢叫醒她。
几个时辰后美妇人幽幽转醒,她睁开眼时,陈娇感到一丝熟悉。
娇柔美丽的女人并不是闹腾的性格,她很快判断出处境,眼里悲伤又懊恼,还有后悔和歉疚划过。
外头的人找到了临时落脚的地方,她们三个终于从马车隐藏的隔板下拉出来。男人只给他们取了口里的布,对女人的成熟妩媚和少女的俏丽可人视若无睹,粗鲁地各灌了一碗粥,就准备塞他们回去。
陈娇一个紧张开口:“大、大哥。”
男人看向她,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她瑟缩了下,整个人都在抖,咬着牙说:“大哥,我弟弟太饿了,不吃东西不行……你再给他一碗吧。”
男人不耐烦地扫过倒地的小胖墩,刚想说吃个屁,瞧清楚小胖子的脸色后,突然蹲下来看了看他,普通的面容浮现一丝探究和嗤笑:“你这弟弟可不是饿了。”
陈憨憨低声喃喃着:“好饿啊……好饿啊……”
男人看起来大发善心,多给了陈憨憨一碗粥。
喝完后陈憨憨其实还是很饿很饿,他忍耐着,紧紧闭上嘴巴。
三个人又被关进马车里,这一次没堵上嘴巴,也不在隔板下,陈娇至少还能靠着马车的车篷。她咬了咬唇,小声问女人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她。
她暂时无法信任任何人。想到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护卫和嬷嬷,她的眼神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