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气呼气,一直没松他的手。
老神医来了,看过后直接给盖住了眼睛:“你这眼睛得歇歇,再哭小心瞎喽,饭也得吃……唉,小丫头,人都是要超前看的,你娘也不愿看你这样。”
顾云渺哪里不晓得呢,只是她那时候什么也听不进去。现在她还是不想吃饭,却不敢哭了。听着说要想早点止住泪水,得养好身体,便勉强自己多扒了几口。
小姐终于愿意出门走走,哪怕是房间门。管家和下人们都很高兴,厨房做了一桌她爱吃的菜。
顾云渺尝出来了,有点内疚,又想到,若是家里主母去了,本不能这么丰盛的。该挂起白素,该有诵经,该食清淡,该、该……
想着想着,她捏紧了筷子,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恰好这时,外面通报进来一人,风尘仆仆,是从府门外下了马一路奔进来的。
顾云渺听见声音转头,她眼睛蒙了纱布看不见,顾云卿却看得真切,他认出这人就是自己派去给离百送信的,脑海里本就紧绷的弦像是要断了,沉声问:“信送到了?”
什么信?顾云渺又转到哥哥的方向。
半跪下首的年轻人喘着气,从怀里掏出原封不动的信件,头几乎要磕在地上:“请主子降罪,卑职赶往离百姑娘村落后,得知她带病远行,村中人说不出十日便归,然……然卑职候了一月,未曾等到离百姑娘,所以擅自回程……”
堂里一下子寂静到不安的程度。
下首的人声音消失后,顾云渺在一片寂静中不适地动了动,她听见身旁的椅子忽然发出“刺啦”的刺耳拖动声,哥哥的呼吸在一刹那好似要承受不起什么而发出气流的崩裂声,紧接是一言不发的脚步往外走去,越来越快。
顾云渺有些莫名的害怕,出声唤:“哥?”
脚步声霎时停住,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后,顾云卿走了回来,他牵起顾云渺的手,语调还是轻柔的:“渺渺,哥带你去见你嫂子好不好?”
顾云渺被他从椅子上拉起,内心茫然。
嫂子?她什么时候有了个嫂子?
半跪地上的年轻人得了令起来,走到两人靠后半步的位置,语速加快:“离百姑娘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
顾云渺满心惘然,牵着她的大手是唯一的支撑。听起来两人像是要去别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爹怎么办?”
“……呵,”顾公子轻笑了下,少女蒙着眼,所以看不见他黑沉沉不见一点光芒的眼,“父亲神通广大,说母亲的事他能处理,想来也不差一点这府中的事。”
“管家,备马!”
相府外的汤至逗着一个盖了大灰布的笼子,旁边是苦着脸的送件人,生怕这位爷真的掀了布。
汤至余光见开了门,正好对上顾云卿从里头出来:“哎我正好想去找你,你这鸟是谁送的,我听着叫声没见过啊……”
顾云卿:“送你。”
他一个眼神也没分给笼子。
汤至:“啧,这么急,去哪呢。”
顾云卿没理。
顾云卿拉着顾云渺走过时,笼子里的鸟禽忽而大声嘶鸣,扑打翅膀。笼子震了震,本来就被汤至扯歪的布掉了下来,露出里面格外威武的一只巨禽。
巨禽哐啷哐啷拍打笼子的动静让顾云卿面无表情地投去一眼,就这么一眼,他看见了巨禽爪子里抓的荷包,僵住了。
顾公子大步反身回来,分开和送件人交涉的汤至汤公子,他要拿荷包,巨禽不肯给,只好让人先把笼子送入府里,问:“谁送的急件。”
送件人瑟瑟发抖:“不清楚,您瞧,这鸟还抓着信呢,不如您看看?”
顾云卿闻言扫过去,果然金棕色羽毛的巨禽不知从何处掏出封信来,它歪头看了看顾云卿的腰间,核实了什么,方递出信,聪慧的不像一只鸟。汤至围着笼子连连赞叹。
顾云卿展开了信,心里做好了完全准备,都是往最坏的情况想。
随着逐字逐行的,他的眉宇渐渐舒展,越发有了耐心,等到看见落款名字后一个小小的栩栩如生的贝壳图案,他的眼里已然含了笑意。
汤至对于顾大公子的变脸速度啧啧称奇,见他心情大落大起,凑上去:“说话作数?”
顾云卿折起信收入怀里,翻脸无情:“不送了。”
汤至:“……切。”
汤公子本来是来辞别的,来时顺顺当当,走时满腹怨念。
顾云卿知道这古枭金鹏是离百的鸟儿了,对它伸出手:“给我。”
古枭金鹏歪头:“咕?”
“别装傻。”
懂了这个人类意思的古枭金鹏磨磨蹭蹭地松了松爪子,荷包下一瞬就被抢走了。它气得瞪了瞪眼,低低嘶鸣像是在骂人。
顾云卿摸了摸旁边因为一系列事忐忑的顾云渺:“渺渺,我带你去见嫂子。”语气全然不同。
他顿了顿,悄悄放轻声音告诉她:“还有一个好消息,别声张……母亲找到了,还活着。”
顾云渺张着唇,像一块石头站了半天,又被雷劈一样注入了活力,不断追问:“真……真的吗?真的吗?”
“嘘。”
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