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严肃的青年半跪在木质轮椅前,看不出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逆子,“儿臣会将所有人放了,您也能安享晚年。”
轮椅上歪着身子抖着手的老皇帝大声吼回去:“滚!”
他用尽全力的大声,在旁人耳里也是费力的年迈的,像是即将燃尽的烛火,不足为虑。
大皇子不以为意地收好传位奏书,若不是他找不到玉玺,也不至于和老皇帝磨这么多天。他对老父亲露出一个平静的尽在掌握的微笑:“父皇,没关系,儿臣耗得起。”
“至于您想年将军来救您,怕是要失望了,年将军的人,早就倒向儿臣这边。”
他说的信誓旦旦,推着老皇帝的中年道长眼皮一垂,在心里哂笑。
说的和真的一样。
张相站在寝殿门口,没有进去,等大皇子又气了一波老皇帝,施施然往这边走,他才躬身对老皇帝一行礼,恭恭敬敬地,然后直起身子,对老皇帝身后的高道长道:“拜托道长您劝劝圣上了。”
一副为老皇帝好的伪君子模样。
高道长无声点头应下,张相和大皇子离开,殿门关上,门外是严密的守卫,来去的婢女是眼线。
老皇帝浑身颤抖,老泪纵横。他闭了闭眼,旁人端上来的食物不吃,高道长喂他,更是掀了盘子。
“哐啷”
盘子破碎的声音让一群婢女跪地,殿内沉默片刻,高道长挥袖让她们出去。无人不听从。
这场面,让老皇帝注视高道长的恨意更深,他曾经多么信任对方,还想立对方为国师,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是个骗子!
高道长并不介意老皇帝凝视自己的目光,他只检查后发现关门的守卫微不可察地对自己点点头,在老皇帝看不见的地方,唇角稍稍露出一点笑意,等他转身面对老皇帝,在这个只剩下两人的殿内,他轻轻一叹。
从未变过的悲怜和仙风道骨,让老皇帝愣怔一秒,随即眼神更冷:“你……你、不必……做戏……”
无法连贯的话,降低了威势。
高道长没有被影响,他不嫌弃的老皇帝擦干净黄袍上泼洒的残羹,半跪在地上,视线也就平齐了。
“您是位明君。”高道长说道。
高道长抬起头:“贫道知圣上已不信贫道,可贫道要说,贫道从未有害圣上的心思。”
老皇帝的眼里划过讥讽,他来不及出口嘲讽,就听见高道长继续缓缓言来。
“贫道这么说,不是为了让您说出玉玺的藏处,事实上,贫道希望您藏好,不论谁问,哪怕是您的其他子嗣,也不要告诉。”
“贫道劝过您,药为毒、莫立储、远小人……”高道长又是一叹,“可您听不进去。”
老皇帝有些恍惚地回想,的确,他要吃其他道长的药丸时,高道长是不赞同的,那些道长人多势众,而那时老皇帝还没将高道长视为真仙,还因为其他道长的耳边风,冷待过对方。
高道长也提醒过,不要太早将立储一事敲定,至少要等他有了几分“仙力”能自保,当时皇帝被其他大臣说动了心思,这句劝告,也没听进去。
再仔细一想,很多时候,高道长似乎想和他说些什么,每当其他人进来了,尤其是张相一边的,他便闭嘴不言。
老皇帝不傻,这些痕迹仔细回想,处处是猫腻。他心里松了松,忍不住去想,高道长莫非是被人威胁了。
高道长不露声色地继续引导老皇帝,还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年将军并没有反叛,刚才的话是大皇子信口胡说的。
高道长说年将军一直在努力想办法进城营救他,只是大皇子的人封锁了都城,放出话一旦年将军敢围城,他们就敢拿老皇帝和其他皇子大臣的性命威胁。
老皇帝一边生气,一边又起了希望。
高道长没有一点引导老皇帝拿玉玺的言辞,他只让对方放宽心,然而避开其他人,给他按摩僵硬的肢体,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己尝过的药喂给他。
老皇帝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高兴的同时斟酌过后,勉强相信了高道长。
他知道,自己除了玉玺,确实没有其他可觊觎的。高道长说他算出不出半月年将军必定救驾,他便等着。
……
城外的年朴松确实在想办法攻入城内,若说大皇子的人封锁了都城,他的兵那就是封锁了都城周围的地域。
但年将军的封锁不那么明目张胆,而是无声无息地隐藏在暗处,将每一个来来往往的人记住了。哪些是张相的援军,哪些是来刺探的,哪些是真心实意为被关着的人担心的。
这些势力的人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记下,去往都城的道上已经没正经百姓。
当离百抄林间靠近都城时,就被年将军的人逮着了。
年将军看着眼前湿漉漉的小崽子,听着发现她的兵古怪地说这姑娘是自己暴|露的。她的直觉敏锐,感觉到植被里藏着人,还以为是敌人,自己直接往附近的河里一跳,吓了他们一大跳。
会水的兵好几个去捉,愣是没找到一点影子。
她简直比鱼还滑溜。
后头是离百发现他们是年将军的人,自个儿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