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和苏清告退。 慧妃静静看向何清澜。 何清澜扑通跪下,哭道:“姑姑,我错了。” 慧妃在椅子上坐下,静静看着何清澜,半晌,看着何清澜因为跪的时间长额头已经开始冒汗,慧妃轻轻一叹。 “知错了?” 何清澜忍着膝盖剧痛,咬唇点头,“知错了,姑母,清澜知错了。” 慧妃端着茶盏抿了一口,“你知道我为何让宁远心抄《金刚经》吗?” 何清澜泪眼婆娑,点点头。 慧妃一笑,“你脸上的巴掌,是她打的,她明明与你一起构害苏清,可众人只知道你是恶人,她却独善其身,你可知道为何?” 何清澜仰头看慧妃。 慧妃盈盈一笑,“因为你蠢!” 何清澜眼中的泪扑簌簌的落,“姑母……” 慧妃身子微微向前一探,勾起何清澜的下巴,目光游走在她红肿的脸颊上,转而将其下巴狠狠捏住。 何清澜疼的一身冷汗,“姑母……” 慧妃脸色一冷,将手松开。 “本宫只恒儿这一个皇儿,也只苏清这一个王妃,谁和他们过不去,便是和本宫过不去。宁远心作恶却证据全无,本宫罚她抄《金刚经》,你是本宫的侄女,本宫不罚你,你回真定吧。” 何清澜顿时慌了,“姑母,你要赶清澜走吗?姑母……” 说着,何清澜跪着上前,抱住慧妃的腿,“姑母,清澜真的错了,清澜真的知错了。” 慧妃冷声道:“若是所有的过错都能用一句知错了弥补,那这知错二字未免也太珍贵了些。有些事本宫能容,有些事,本宫分毫不让。” 何清澜仰头看着慧妃,“姑母,您真的忍心赶走清澜吗?姑母,清澜真的知错了,清澜再也不会犯了,姑母你就原谅清澜吧。” 慧妃冷声道:“你回真定吧,本宫心意已决。” 说完,慧妃起身。 何清澜怔怔看着慧妃,眼底神色变幻,在慧妃起身一瞬,何清澜跟着爬起身来,上前一步在慧妃耳边轻声道:“姑母,当年的秘密,清澜也略知一二,姑母就不怕清澜说出去?” 慧妃顿时身子一颤,匪夷所思看向何清澜。 “你威胁本宫?”语气徒然尖锐。 何清澜抿唇一笑,“清澜不敢,可清澜若是得不到姑母的原谅,悲恸至极,难免精神错乱,不慎说出也是有的。” 慧妃冷眼盯着何清澜,宛若在看一个陌生人。 清澜上前,握住慧妃的手,“姑母,清澜真心实意知错了。” 慧妃一把甩开何清澜,阴冷道:“你现在就去把这个秘密宣扬出去吧,你看看是本宫第一个急还是你父亲母亲第一个急!” 何清澜一愣,显然没听懂慧妃的话。 慧妃冷笑,“这么多年,本宫对何家有求必应,你以为是什么?血缘亲情?若非你母亲手里捏着本宫这个秘密,何家会有今日的荣耀?你想要宣扬出去是吗?你去啊,本宫大不了至此荣耀尽失,可何家呢?没了本宫的何家还是何家吗?” 幽幽看着何清澜,慧妃扬了扬嘴角,“更何况,本宫未必就会荣耀尽失,毕竟,本宫的儿媳是平阳侯的嫡女!可何家呢?没了本宫的庇护,何家覆灭不过眨眼一瞬!” 何清澜顿时傻眼了。 她知道父亲母亲捏着慧妃的秘密,凭着这个秘密,何家在真定过得顺风顺水。 姑母明明惧怕这个秘密被宣扬出去,怎么…… 神思飞转,何清澜审视般看着慧妃,“姑母以为我不敢?” 慧妃顿时一笑,“不敢?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尽管去!” 说完,慧妃转头进了里屋,不想在多看她一眼。 何清澜捏着拳头朝慧妃的背影道:“姑母现在这般护着苏清了,刚刚太后要让禁军抓走她的时候,姑母怎么一言不发?” 慧妃顿足,回头看向何清澜,“因为本宫知道,苏清稳胜,而你……不过跳梁小丑。” 何清澜心头有些崩溃。 算计苏清不成,彻底败露在大家面前也就算了,现在慧妃对她完全是冷酷无情。 她只是犯了这么一个小错误而已! “姑母就这样绝情绝意的对我吗?难道这些年姑母对我的疼爱都是假的?我不过犯了个小小的错误,姑母就……” 慧妃不想再听何清澜一句话,扬扬手,吩咐贴身婢女,“把她带走,让人送回真定。” 说完,慧妃进了里屋。 初夏半上午的太阳照进屋里,却照不暖慧妃寂凉的背影和眼底浓郁的失望。 一个贴身婢女上前,劝慰道:“娘娘,何苦与他们生气,平白气坏了自己身子。” 慧妃摇摇头,声音低落,“兄嫂如何,本宫早就死心,可清澜,本宫是真心疼爱了她那么多年,结果呢,你瞧瞧她刚刚说的话!本宫真是……纵是白眼狼,这心也该焐热了。” 婢女叹了口气,“娘娘,好在殿下和王妃恩爱,殿下的身子又有了起色,不为别的,单单这些娘娘也该舒心些。” 提起容恒和苏清,慧妃面上神色稍霁。 “今儿的事,也就是清儿,但凡换成一个性子柔和点的,也要被她得逞!她若真的得逞,就凭太后对清儿的恨,清儿能有什么好下场!” 慧妃捏了捏手中丝帕。 “本宫就怕兄嫂把主意打在恒儿身上,专门求了陛下发一道圣旨,断绝了何家与恒儿结亲的念头,可圣旨都拦不住她们的贪心!” 说及此,慧妃又气又恨,眼底不由热泪打转。 宫婢忙劝道:“娘娘,横竖如今殿下和王妃恩爱,王妃又是个强性子,她们纵是有歹心也无用武之地,奴婢瞧着今儿殿下对王妃的维护,那真是百般呵护,想来娘娘不久就能含饴弄孙了,就别再为这些不值得人难过了。” 慧妃吁一口气,沉默不语。 阳光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