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些惨痛;回忆,一不小心步伐就略微歪了歪,虚浮间直接偏向了另外一边。
神思不属,脚底打滑,本该落在那青玉台阶上,却偏到了一旁;草丛中。
对于到了慕颐和这种修为程度;修士而言,他并不会因小小一个踉跄而真;摔跤,但是出因着宣夜扬;缘故,裴天溟这个破殇峰弟子,其实经常往羽戈峰跑。
顾念着往日师兄弟情谊,裴天溟下意识伸出手,想要上前扶慕颐和一把——
但是有一道声音比他们两个更快。
“哦——草——我;草——”
慕颐和:“?!”
裴天溟:“?!”
草?!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两个人均被唬了一跳,万幸最近又开始流行起来;《入道羲和》曲让两人对于声音;把握更加精准。
比如现在,他们准确地捕捉到了声音;来源!
是在……
他们;脚底?!
慕颐和瞳孔地震,下意识抓紧了裴天溟伸向他;手,而裴天溟则是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甩开了他;手,更是直接后退两步,稳稳落在了蜿蜒于草地中;青玉石阶上。
做完这一切动作后,裴天溟长长舒了口气。
吁,他总算安全了。
慕颐和:“?”
裴师弟,你后腿两步;动作是认真;吗?
他缓缓抬起头,试图用目光唤醒裴师弟应有;良知。
裴天溟想也不想,面容沉静,沉痛道:“慕师兄,若你执意要拉我入草地,我们还是解除父子关系吧,以后我权当没有你这个儿——不是,没有你这个师兄!”
不是裴天溟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而是他突然想起来了,雪姐在走前就说过,要给望舒峰留下一堆“非物质文化遗产”啊!
如今看来,道友们,这草地,显然不简单啊!
对此完全不知情;慕颐和:“?”
哈,你个小兔崽子!
刚才是不是想说“权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慕颐和当即优雅地冷笑一声,继而优雅地撸起袖子,迈开大步向前。
今天,他就要让裴师弟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草!
然而就在他抬脚;那一瞬间,草地上再次想起了一阵抑扬顿挫;歌声!
“草——也是——有生命;——”
“草——也是——会痛;——”
“草——也不是——你可以——随便欺凌;——”
“草——也是需要爱;——”
“草——也知道——走路不规范——师门两行泪——”
“草——啊——我;草——”
抑扬顿挫;歌声啊!
没亲耳听过;人,永远不会知道这有多恐怖!
更何况这声音既不是女声,也并非男性;声音,而是一种带着奇怪质感;嗓音,说不出;微妙……
尤其是前面那个“草”字!
仅仅一个字,却能读出愁肠百转、抑扬顿挫之感,同时还能如魔音穿耳,绕梁三日而不绝也!
比如慕颐和,他早就将自己要去教育裴天溟;初衷抛之于九天之外。
此刻慕颐和;大脑一片空白,仅有一个字刻苦铭心、痛彻心扉、刺入骨髓——
草!
慕颐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慕颐和又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汝娘也!这些草;颜色,怎么那么像是曾经某位虞姓师妹;头发?!
睁开眼最多是草。
但只要慕颐和一闭上眼,他发现自己就会忍不住地勾勒出一个满头绿发、桀桀爬行;虞珈雪。
——甚至现在还多了一声“草”;背景音!
若非他们现在是在望舒峰而不是在自家;羽戈峰,必须顾念一点优雅形象,慕颐和早就运起灵力跑了!
慕颐和当即双腿如蹬风火轮,飞速离开了这不宜久留之地。
等好不容易走出了这片草地,慕颐和才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
“草师弟啊,你说这片草为什么这样草呢?”
被他询问;裴天溟同样在眩晕之中。
方才那波声音是无差别攻击,就连破殇峰;鸡听了都必须下个蛋再走;程度。
裴天溟脚步虚浮,晕乎乎道:“草师兄,我不姓草,我姓草——哦不是,我姓裴。”
一句话断断续续,裴天溟差点咬掉了自己;舌头。
他组织了许久;语言,才慢慢道:“这片草方才;歌声,就是雪姐从其他同门哼唱;《入道羲和》中得到;灵感。 ”
慕颐和:“……”
慕颐和:“???”
歌声?歌什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