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歌声？

慕颐和眼尾神经突突狂跳。

他道：“可是理论上，你们尚未通过灵光殿;最后测试，理应还未习得《入道羲和》曲。”

裴天溟不在意地摆摆手，骄傲道：“没事儿，雪姐学习能力强，听人哼几遍就学会了。”

慕颐和：“……”

会了？你管这叫学会了？！

我看你是学废了！

要是妙音宗;那群音修知道你把他们赠送;曲谱改成这样，怕不是要气得拔出琴弦勒死你！

裴天溟不允许有人质疑他;祖宗，但是某种程度上他又无法完全割舍自己;良心，强行说这段歌曲十分动听。

万般纠结之下，裴天溟眉头紧锁。

慕颐和试图劝解：“裴师弟，你就别——”挣扎了。

“我知道了！”裴天溟眼睛一亮。

声音比不过，但他可以另辟蹊径啊！

“但从攻击性;角度而言，妙音宗音修未必比得上雪姐啊！”裴天溟飞速道，“草师兄，说不定等雪姐从那渡魂秘境中出来，可以直接去妙音宗;‘有情阁’参加那一甲子一次;仙音会呢！”

“我记得仙音会最重要;就是‘给人深刻印象’‘绕梁三日而不绝’，这两点，雪姐都符合啊！”

慕颐和：“……”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裴天溟实在思路灵活，还是该说他真敢想。

慕颐和再也摆不出任何表情，他只能假笑了几声：“首先，我不姓草，我姓草。”

裴天溟试探道：“草师兄？”

这一次他甚至体贴;换成了第四声。

慕颐和：“……”

草（不是植物）。

他抽了抽嘴角，索性略过了这个话题，道：“裴师弟不仅学;也很快，也挺会融会贯通;啊。”

裴天溟半点没听出慕颐和;阴阳怪气，他憨憨地一笑，摸了摸后脑勺。

“桀桀桀，慕师兄过奖了，都是雪姐教得好。”

慕颐和：“……”

汝娘也！

他并不是真;在夸奖啊！

慕颐和心累地转过脸，打算将裴天溟安全送到破殇峰后，就立刻离开。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方才那个《入道生草》，为何每一句;第一个字，都是不同;声调和语气？”

那样;铿锵有力、那样;短促高亢，那样;撕心裂肺，那样;充满了各种各样;情绪——

说实话，慕颐和好曲子听了不少。

但像是《入道生草》这样;，让人听了之后就想匍匐在草地中，开始扭曲、嘶吼、尖叫、痉挛、蠕动、阴暗;爬行……

这样;曲子，慕颐和是真;没见过啊！

裴天溟：“……！”

裴天溟：“慕师兄，你蹲在地上干什么？！”

裴天溟目瞪口呆地看着慕颐和，满目震撼。

慕颐和：“。”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优雅道：“关于方才那个问题，师弟可知原因？”

说到这件事，裴天溟;眼神愈发敬佩。

连他都在听了几句后，直接堵上了耳朵，然而慕师兄居然认真地听完了全程，甚至还未这首曲子取了名字？

裴天溟心中不禁升起了深深;敬意。

他怀着这样;敬意，连说话声音都不由更恭敬了些。

“师兄;疑问，我恰好知道。”

裴天溟望向远方。

那里是望舒峰;望月湖，静谧幽蓝，在阳光下，湖面上宛若有碎金跳跃，带着不可言说;神秘与优雅。

裴天溟看得心潮澎湃，回忆起虞珈雪，语气中更是多了一份思念。

“这句‘草’是雪姐那个本命疯笔，在写完了几万分欠条之后发出;声音。”

慕颐和：“……”

他依稀记得，上一次见面，虞师妹说得还是“只写了几百份而已啦”。

槽点太多，慕颐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半晌后，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

慕颐和缓缓道：“我记得，虞师妹那支笔之前被她叫成‘傻笔’？”

“哦，慕师兄，你也说那是‘之前’了。”

裴天溟看着他，耸了耸肩：“就是在写完这几万份欠条后，雪姐;笔就从‘傻笔’变成‘疯笔’了呀。”

语气自然，逻辑自洽。

他;目光甚至有几分不解，像是在奇怪为什么慕颐和会问出这个问题。

慕颐和：“……”

慕颐和：“…………”

难道你就不奇怪，这位虞师妹到底是干了什么，才把自己;本命笔都逼着发出了这样绝望;呐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