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楼下的蹀马。 蹀马的四周均排着长相俊美的少年,他们手持乐器奏着乐,在婉转的“倾杯乐”曲声中,四十匹骏马按照乐曲的节奏开始“奋首鼓尾,纵横应节”的表演。 随后,马踏上三层木榻,飞旋于上。接着会有大力士双手将塌举起,马依然静立于榻上,衔杯曲膝,这种动中求静、动静结合的艺术场面,干净流畅,别开生面,使驯马艺术升华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群马之中有一匹白马舞步最为优美。那匹蹀马装饰十分华美,丝绸衣服,金银珠节,华光四射。 且动作都极具难度,一会儿在安设的三层板床上旋转如飞;一会儿在壮士高举的榻上纵横应节,作各种令人叫绝的舞姿。 不多时,那马在“倾杯乐”的伴奏下上台舞上几回合,“腕足徐行拜两膝”,为曌帝表示祝贺。周玉明从未见过如此场面,惊叹不已。 周玉喆见他不解,便道:“此马名叫“濡露紫”,那日,父皇令内侍赐此马一杯酒,此马同人一般,自衔自饮,饮毕后就做出“垂头掉尾醉如泥”的姿势,那模样,竟与醉酒人的颠簸痴醉一般无二。” 曌帝才微微露出笑容,一听这话又拉了下脸来。他要让这几个皇子战战兢兢,互相猜疑一阵子。这样,他才有精力干一件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 他冷哼一声,道:“朕乏了,你们接着看。”言罢,他缓步走下木梯,萧川和徐勇信慌忙跟上,徐勇信走在后面,对周玉明道一声“自求多福”,便快步下了画楼。 周玉明和周玉煦相视一眼,同时望向了楼下的曌帝…… 午末 后宫•坤清宫 几名侍女正端着食盒进殿,却听见一声爆喝,“起开!”。 二皇子慌慌张张的走进殿内,外面天寒地冻,可他的头上竟然生出不少细汗。 徐秋月迎了上去,替他脱下罩在外面的披风,随口问道:“跟老爷子聊的怎么样啊?” 周玉立一撇嘴,握住徐秋月的手,道:“别提了,老爷子的话那是字字带钩、句句如针。上到太子,下到老六,我们哥几个都不知道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骂你了?”徐秋月有些惊讶。周玉立歪歪嘴,道:“那倒没有。” 他实在不明白曌帝今天唱这出的意思,按理说应该是对曌帝和皇子们百害而无一益,可老头子一向谨慎,怎么会干出如此荒唐的事。而且这次曌帝没由来的一通乱骂,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徐秋月缓缓坐着椅子上,又捧起上手炉,她沉吟片刻,问道:“那老七也十八了,就没说他?” 周玉立冷哼一声,道:“你别看平时老七跟老六不错,那也是个不安分的种。我们哥几个就是再怎么掐,也没真动手,但老七这个坏种就不一定了。外面人说他公正,殊不知这小子就只对外人公正。” 徐秋月眨眨眼,问道:“何出此言啊?” 周玉立坐到徐秋月身旁,轻声道:“从老大开始到老六,我们是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老七和老九都是庶出,老八虽说是嫡出,但远不如我们哥几六个受宠……” 周玉立顿了顿,眼角生出泪水,缓声道:“等生老十的时候,难产,到最后也没把母亲救回来……因此,老十是最受皇上喜爱的。” 徐秋月走到他身边,从袖里抽出绣帕,用帕子给他拭去泪水,道:“那骂老大他们什么了?” 周玉立端起木桌上的茶碗,道:“我到现在也没明白老爷子为什么骂他们,而且老三和老六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 徐秋月微皱柳眉,问道:“什么罪名?” 周玉立叹了口气,道:“老三是私放聆人,老六更离谱,假传圣旨。”徐秋月一愣,道:“这可都是重罪啊。” “说的不就是嘛。”周玉立放下刚送到嘴边的茶碗,道:“可老头子骂完了,也没定罪也没禁足,合着就是骂着我们哥几个玩儿。” 两人正说着,殿外传来一声叫,“老二!” 周玉立正疑惑,徐秋月却道:“肯定是老三、老六他们。”周玉立看看她,正要说话,周玉煦先闯了进来。 “二哥,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啊?”周玉煦拍着手问道。紧接着周玉喆和周玉明也走了进来。 周玉明先对徐秋月行个礼,唤了声“二嫂”,紧接着就跟周玉立道:“二哥,我跟你说,这日子还不如我在何家来的自在呢。” 周玉煦一听这话,更起劲了,伸出手指向宫外,喊道:“他要是再这么弄,明天我就去就番。”周玉立苦笑一声,反问道:“就番?” “嗯呢。” “我呸!”周玉立用手指着他,道:“你啊你啊,没听皇上怎么跟老五说的吗?''你是要躲得朕远远的,你是要培植自己的力量,起兵反朕。''这屎盆子你抗的住?” 老三一下子被噎住了,撇撇嘴,跟徐秋月道:“二嫂,你来评评理。”徐秋月一笑,安抚道:“老头子嘛,他要不骂人,那还是老头子吗?” “这话说得对。”周玉喆一笑,道:“老三,你还是太急了。你学学我,他拿骂我当涮嘴玩儿,我要跟他生气,我早气死了。” 周玉煦一歪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反正现在老头子是给我俩一人安了一个屎盆子,怎么摘啊?” 周玉明干笑两声,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道:“还摘呢?怎么摘啊?”周玉喆笑道:“我有妙计。” 周玉煦探探身子,问道:“什么妙计?”周玉喆摸摸下巴,道:“给皇上身边的娘娘们塞点银子,吹吹老头子的枕边风。” 周玉煦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