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焚览楼绑帝出宫,击花鼓唱日月歌(4 / 7)

顺德永昌 不周三 6040 字 2023-06-06

突然弯下腰,看向地上。天上开始下雪,地上已有了一层薄薄的雪,而周玉明却注意到,雪上好像有古怪的脚印。  这脚印很深,而且在雪上留下了黑黄色的沙土,周玉明心中一震,立即喊道:“戒备!”  突然一声锣响,围墙上亮出一排灯笼,整条夹道霎时灯火通明。一个铺兵头头拿着横刀站在路口的另一端,死死地盯着他。  脚印极深,是因为人本身重,或者是身上扛着什么。而靴上有黑黄色的沙土,证明此人串过城东城西。城东的道路是黄沙土,城西的道路是黑黄土,两者混合,就成了那种怪异的黑黄。  “该死!”周玉明暗骂一声,挺起陌刀。而此刻围墙上跳下一群铺兵,各各手持缨枪、横刀,大喊一声,朝符离和突厥人砍来。  符离们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各持兵器和铺兵们绞杀在一起。  铺兵们平日里干的都是急脚递,哪里打的过常在沙场上厮杀的老兵,更兼得符离们各各身穿铁甲,刀砍不进,枪刺不入。除非用刀枪刺入铠甲缝隙,否则无法伤了他们。  周玉明将菁帝推给身后的梅名字,梅名字将刀搭在菁帝肩上,防止后者脱逃。而周玉明和崔鼎死死护住他们,冲来的铺兵不是被陌刀砍翻,就是被步槊刺倒。  充当斥候的三名符离听到声响立即回援,与铺兵们战作一团。  从战斗开始,整个过道的哀嚎声就没有停止。不到五个弹指,铺兵们便十不存一,又过了一个弹指,哀嚎声突然停了,这代表铺兵们已经全军覆没。  过道上满是血迹和尸体,周玉明靠在溅上血迹的土墙上,望向一旁的菁帝。后者没有任何表情,但颤抖的胡子赋予他一种帝王独有的绝情。  这绝情,让周玉明无比厌恶。  崔鼎将步槊扛在肩上,朝周玉明低声道:“探路的兄弟说了,到处都是铺兵、武侯连着不良,最少有一千人在城内搜寻……我的意思……还是抱团走。”  周玉明咽了口唾沫,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擦擦脸,想要洗下脸上的血迹:“就怕抱团走让菁人捂了……动作还要加快,我怕城中的菁军没有兵符也会出动……”  梅名字携着横刀凑过来,眼睛直往菁帝身上瞟,轻声道:“我建议分头行动,和突厥人分开,他们根本……”  “我正有此意。”周玉明斜了眼比詹,对准梅名字的脸,道:“你跟着他们,找机会把他们甩了,你不去,他们必定起疑。”  梅名字点点头,正要言语什么,可下一刹那,一支长箭擦着他的耳朵,牢牢地钉在土墙之中。  “来了!”周玉明大吃一惊,立即大声喊道:“快走!”同时挺着陌刀跨过几具尸体,崔鼎急忙朝众人示警,符离们纷纷攥紧兵器,朝周玉明这边靠拢。  梅名字动作极快,将横刀一夹,拉起叶户安便朝路口跑,其他突厥人见头儿被拽走,也无心恋战,收起弯刀极快地跟上去。  可比詹多了个心眼,立即贴向菁帝——此刻跟着周玉明,也许才是最安全的。  崔鼎的目力奇好,即使是在朦胧的黑夜,他仍立马指出箭来的方向。周玉明抬腿踢开一个破灯笼,拽起菁帝。  “妈的,没箭!”  周玉明立即领着符离们朝昏暗的路口逃窜,一支支长箭追着他们的脚后跟,钉在土中。远处楼顶上的温诀安拽开长弓,望着符离们便射,可由于道路的昏暗和剧烈的北风,一箭未中。  “该死!”温诀安一下子从楼上跳起来,拽着长弓跳到另一家的屋顶上,一脚踏着飞檐,手振弓弦,一箭射在周玉明背甲上。  正在疾跑的周玉明脚步随之一滞,但身后的崔鼎立即帮他拔出长箭,箭簇并未穿透铠甲,只是卡在了琐子甲甲缝之中。  “周玉明!我定将你碎尸万段!”飞檐上的温诀安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而周玉明咬紧牙关带着符离们猛冲,此刻离菀香铺只有最后一个路口了,他们马上就能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可就在这时,一阵喊声渐起,两队身穿金甲的禁军拐过路口,朝他们冲了过来——庞德几乎将皇宫中的禁军悉数带出。  “崔鼎!带着人走!刘白领十个人跟我留下!”周玉明立即与身后的符离互换兵器,将长大的陌刀换成了两把横刀。  崔鼎神情一变,朝着禁军掷出步槊,随着一声惨叫,一名禁军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崔鼎带着大部分符离、扯着菁帝,朝反方向跑去。  周玉明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刘白手持一刀一盾,牢牢地守护在他身边。温诀安爬到一个高高翘起的飞檐顶上,踏着金色的檐顶,她再次放箭。  这次她射的极准,不过射程太远了,弓矢飞到周玉明面前,力道已缓,且被刘白听见弓弦响,被他用长刀挡掉。  周玉明与符离们列成一种军中常用的防御阵型,而禁军们极快地将他们包围,对着他们亮出刀锋和枪尖。  “天兵到此,尔等还不速速弃械?交出吾皇!饶尔等不死!”  庞德站着禁军的最后面,手持宝剑,狰狞地对着符离们喊道:“尔等罪孽深重,百死莫赎!今日本官到此,尔等还不自杀谢罪!”  “弃械!弃械!”  “伏低不杀!”  “速速弃械!”  禁军的叫喊声越发大了,他们自信能够将这伙符离全部斩杀,而符离们还保持着曌人的硬气和傲骨,随着周玉明的一声喊,符离们也开始大喊。  “弃械伏低者不杀!”  “速弃械!”  “弃械者不杀!”  这些话听在庞德耳中未免有些可笑,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