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对着叶三川点头哈腰,毫不理会温诀安要杀人的目光。 怡王收起桌子上的黄绢,得意地在叶三川眼前晃晃,然后收回袖中,快步走出殿外。叶三川眯起眼,随后疾步跟了上去。 “儒雅而不失凌厉,身如修竹,腹有诗书。”温诀安盯着叶三川的目光一闪,叹息道:“若是菁人,该有多好。” 她妙目一转,看向一旁的戚容王,对着院中的军士们大喝道:“把他给我捆了!” 可那些军士没没有丝毫动弹,好像泥塑木雕似的,毫不理会温诀安的发令。 “公主,本王看你年轻,也就告诉你一件事。”戚容王缓缓地开口了,他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嗓音并没有改变,透过他那关怀备至的腔调可以看出冷淡的、甚至是讥讽的意味。 “离开皇宫,你什么都不是。天子?哼,也只不过是皇都一刺史罢了。” 温诀安一愣,手中突然发力,将红丝绳缠的剑柄握至吱吱作响…… 顺德十年,曌菁使者于菁国灏午城启正县的藩王府签订条约,菁国应曌国要求,拨城十座,岁供三万白银,四季奉节祝拜称臣。史称“启正和约”。 顺德十年,青阳三月一日 曌国北疆•葛赫草原•格儿河 未正•阳向幽•协洽 曌军大营 微风拂动几根嫩草,草尖直指东方喧嚣的大营,此时青草长势正猛,一场大雨过后便窜高不少——这时的青草已经没足了。 “让开让开!” 几名夜不收骑着战马冲出军营,他们身穿扎甲,腰佩长刀,斜挎弓囊,马鞍上横着根缨枪,铁盔上的雉尾彰显着他们在军中的地位。 随着那几名夜不收扬长而去,又有四名把守营门的士兵走过去,将拒马搬回原处。 大帐之中,熊熊燃烧的炭火上煮着奶茶,泛着一层层的白沫。 “他妈的!”赵业辰在军帐内来回踱步,对着一旁坐着的杨泽怒道:“他让你回来,你就回来了?你他娘的就不敢跟上头干一架!” “上头是关骧关将军!你行你上啊!我是借不到人马了。”杨泽忙不迭的还嘴道:“你问问王爷,他敢跟关将军炸刺吗?” 赵业辰一瞪眼:“怎么不敢?整个军营谁最大?” 一旁坐在胡床上周玉明叹了口气,看着手上戴的雕花扳指,他回骂道:“滚到阎王爷哪里去问问谁是最大!” 赵业辰抿抿嘴,悻悻地低下头。周玉明眯起眼,有些颓然:“要不得兵拉倒,缺了酱牛肉我还吃不了一顿饭了?” 这段时间以来,依踄军和他们大大小小交战了五六次,依踄军三次败退,但由于对方全是例行骚扰的轻骑,并未斩杀多数依踄军。 直到五日前,关靖军连同虎豹骑已将依踄军逼退到格儿河北部。昨日在河东,关靖军巡逻的卫队发现依踄军重骑,被杀的措手不及,死伤三十余名军士。 明日必须要和依踄军决战了。不然,粮草和士气还有许多事宜,就都跟不上了。 周玉明摸摸嘴角长出的胡须,脑中思虑的细节变得更多。就在这时,帐外有人突然高声道:“崔鼎请罪!” 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喊,将周玉明从深深的思虑中拽出。 崔鼎单腿半跪在帐外,浑身湿漉漉的不及擦拭,衣衫上滴落的水滴将原本干燥的土地洇的湿润瘫软。 赵业辰张张嘴,又合上了,一旁的关汉白和杨泽全都变了神色。 一时间,帐内气氛凝重如水银,每个成员都轻手轻脚,不敢作声,生怕惹恼那位脸色不悦的王爷。 三名将领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崔鼎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崔鼎是贤王的人,在这里,只有贤王才能开口询问。他不开口,没人敢出声。 “怎么回事?”身为贤王的周玉明终于开口了。 周玉明将手搭在腰间的环首刀上,眉头深深皱起,他现在满腹心思都在依踄军上,根本没心思再去管辖其他事务,而恰巧就在此刻,崔鼎又出事了。 半个时辰前 格儿河南 一条白丝带似的河水蜷曲在绿色的草原上,河水静悄悄地流淌,闪动着粼粼的水光,就好似闪动着明亮的眼波,凝视着这广阔且饱满生机的草原。 这里是格儿河,河流不深,只能到战马的膝盖处,河也不宽,好似玉明城内的小水渠。 远处,一队骑兵正在慢悠悠地巡视四周。他们是关靖军派出来巡逻的轻骑。为首的那名将军,身穿一套价格不菲的龟背龙鳞甲,腰间别着双锤,手里提着根木柄长矛。 是崔鼎。 他身上黑色的甲片被太阳照着,发出不太刺眼的微光,座下的那匹黑色战马正在时不时的打着响鼻,使崔鼎不得不伸手轻拍它的脖颈,以示安抚。 “将军!”一名目力极好的什长突然大喊。 崔鼎顺着他的指头看去,却见远处的山坡上,有一名骑着栗马的汉子。 这个汉子身穿胡服,腰佩弯刀,手里提着把大弓——是北燕探子。 崔鼎立即对身后的士兵们做个手势,骑兵们分成两队,迅速朝着那名北燕骑兵猛扑过去。 正当两队骑兵驱马逼近的时刻,那名北燕骑兵也发现了他们,但他没有驱马奔逃,而是拈弓拉箭,对准了骑兵队伍中的一名年轻伍长。 嗖。 只听一声弓弦响,那名伍长被两尺长的柳叶箭射中没有盔甲保护的脖颈,霎时跌下马去。 征战多年的关靖军们立即反应过来,那名北燕骑兵拿的大弓是聆弓。 北燕的弓是小弓轻箭,射程较远,而且可以连续射击,但是聆国的弓是大弓重箭,威力很大,但是射程较近,不适合连发,讲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