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规矩起来,不敢放肆了。 “二位可算来了。”何文静立刻欠身行礼,而一侧的汪白却还坐在椅子上,简单地对李桂国做个叉手礼,算是见礼。 李桂国略一皱眉,可对于这个骄横的皇亲国戚也不能说什么。于是他将脸对准何文静,笑盈盈道:“嗬嗬嗬……嗯,何少卿,有劳了。” “哎。”何文静立即还口道:“为太子殿下做事,哪里有什么劳不劳的。” “哎!我说,有什么话快点说了罢!”赵不一再次扯着嗓门喊道,只不过这次他的声音有些发虚,不如之前那么中气十足。 李桂国一皱眉,怒目扫了一眼人堆,却发现东瓯王、礼部尚书兼伏灵将军赵枞没在,便开口询问道:“东瓯王何在?” 底下的众人面面相觑,虽然都没说话,但李桂国能看出来,那沉默中暗藏着骚乱,平静中蕴藏着狂暴。 过了约有两个弹指,终于有人回话了:“东瓯王因病告假。” 李桂国皱起眉,看来,想把这个异姓王扳倒还不是个易事,这次他不来若是还惩处这些将领,怕是会打草惊蛇。 于是他转过身,对着一身戎服的李九江递了个眼神,后者正在玩着蹀躞带的带尾,看见李桂国的眼神,摸了摸放着腰间的弯柄短刀上:“来人!去把东瓯王请来!” “不必了!”脚步声响起,一名略带儒雅的男子走上殿来,声音响亮:“爷来了。” 李九江的手从带銙上转到刀柄,摩挲着那已出了包浆的木柄,他竖起两根眉,瞪起豹眼。 操他娘的。 李九江不禁在心中咒骂了一句,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神情。相对于他,李桂国要热情的多——他一个箭步蹿到了赵枞的面前。 “哈哈哈,呃……东瓯王,一向少见。”李桂国热烈地招呼着,尽管谁都能看出来那是客套。 赵枞冲着李桂国挤出一个笑脸,干巴巴地问道:“不知昭国公传唤,是为何事?”他的余光扫到不远处的汪白,又道:“连汪将军都来了。” 汪白嘴角一抽,垂下头,默默地后退了几步,站在何文静身旁,手仍搭在刀柄上。 “今日……不是老夫想要叫你们来,而是太子叫你们来。”李桂国开始把自己往外择,殊不知这自以为是的聪明,得罪了另一位大人物:“你们干的事……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昭国公!劳烦把话说明白些,我们这些粗人听不懂啊!”赵不一再次开嗓。 李桂国橐橐地踱着步子,语气沉甸甸地,“大道理不去讲它。小道理叫‘无债一身轻’。” 众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话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他们这些将领都没有明白李桂国的话中话。 可莫名其妙不等于置若罔闻。 李桂国干咳一声:“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差使不讨好儿。老夫也知道,如今我怕是个人憎狗嫌的人。但诸君不妨设身处地想想,谁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但太子偏偏选老夫办差……” “从大小道理到我的苦衷,压根儿说,就俩字,银子。” 李桂国的目光炯炯有神:“这东西赈灾要用,积粮要用,平抑米价要用,百官棒禄要用,朝廷差使要用——你们都是将领,打仗更要用!国家万一有事,给你们欠条当饷,你们说成不成?你们贪的东西,不在少数……” 李桂国眯缝起眼:“……所以请大家来计议,眼下能还多少,把底子澄一澄。若是当真还不起,太子爷说了,也不能逼大家脱裤子卖当不是?” 这么侃侃款款一席话,众人听得面面相觑。这些人原本打定主意,听李桂国大发雷霆,把事情弄僵,然后闹到曌帝那里,听曌帝的发落。 谁也没想到这个老油条心平气和,慢条斯理把事情讲得井井有条,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愣了少时,赵枞干咳一声开腔了。他虽生的五短身材,却心思玲珑,这群人全拿他当主心骨。 “昭国公。”赵枞皮笑肉不笑,心中早已将李桂国的八辈问候了一遍:“大理小理我们都明白,可这脏水……您不能往我们身上泼不是?” “什……”李桂国一开始得意洋洋,却不料赵枞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赵枞干咳一声,看了一眼身后的赵不一,后者立即起身,高喝道:“昭国公!我敬你年岁大,德高望重,可你如此行事却是不妥了!” “就是啊!李大人,我们没贪墨,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飞骑尉武尧也站起身开始喊。 眼看着局面即将陷入混乱,何文静抄起惊堂木,在案上疯狂地砸了几下,这才维持住片刻的安静。 “你们若是不服,写个折子放这儿,一体奏明圣上。圣上免了你的,是你的造化,圣上若是砍了你的脑袋,也是你活该——你们说如何?” 何文静趁着众人看向自己的片刻快语道:“自己干了什么事,你们心里都清楚,这折子若是真到皇上那里……哼,你们怕是还不如现在罢!” 这一席话顿时让下面安静了下来,但仅仅只有一个弹指,怒骂声又响起了:“老子没贪墨,告到天王老子那里也不怕!” 是何思源,他此时满脸通红,正在声嘶力竭地吼着。 “放肆!”何文静猛的一拍方案,厉声骂道:“尔等若是不怕,那便去找皇上诉苦去!你看皇上可是我们这般对你?” “何文静!我操.你妈!”赵不一跳着脚骂道:“你他妈一个贫农出身,不过是得了太子爷的势,这里哪里轮到你说话!” 何文静气的浑身打颤,立即还口道:“他妈的!老子再不济也是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