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头。父皇不忍,我更不忍。” 太子长舒了一口气,盯着众臣道:“孤思来想去,只有四个字——敲山震虎,今日,孤就是要给你们个警告——看看他们!” 太子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殿外,众臣顺着指头看去,却见赵枞、赵不一、何文静三人还在挨打,惨叫之声犹如裂帛。 “记!”太子突然开口,一旁的李桂国连忙抓过毛笔,在谱上记。 “东瓯王赵枞,多年以来,骄横跋扈,肆意妄为,贪朝中银饷无数,收受其贿无计,罪大恶极,理应杀头。但孤念其父情面,免其死,夺其职,削其爵,即日起改为东戾王,俸禄去其六,圈禁家中。” “宣威军都尉赵不一,在任期间,克扣军士粮饷,受贿无计,乘凶辱骂当朝大理寺少卿,现判斩首,以儆效尤。” 太子转过头看着众人,冷笑道:“孤给你们两个选择,一、尽其家资,补亏空,少些也无妨,孤会酌情处理。二、你们继续这样,孤也不能怎样,无非就是和那二人一样,撤职、杀头。” “孤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太子一甩手,快步走出殿外,他刚刚走出大殿便听到身后响起“闷雷”——那些人炸锅似的喊起来。 “今日之事……不过权计。”他冷笑着对自己说。 午•正午 玉明城,玉明县,东瓯王府 东瓯王府地处城郭东南角,离皇城、东西二市以及珠明楼等繁华之所不远。而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两侧的小贩很多,街道格外拥挤,令李九江等人的速度大大降低。 “大理寺做事,闪开!”李九江将一名挡在他面前采买的佣人推开。 太子爷的令是按名册抄家,李九江此刻心中激动无比,迫不及待地想要抄了赵枞的家,一想到这儿,他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大人,到了。”身后的一名虎贲军士兵小声提醒道。 李九江一愣,旋即抬头向上一看,正看见那烫金的四个大字——东瓯王府。 李九江眉头一皱,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对着身后的士兵们一摆手:“上!” 身后的士兵们立即上前,当头那个士兵一脚把门踢开,身后的士兵们紧跟上他,成两列鱼贯而入,同时大喝道: “奉太子旨意,查抄赵枞府!” 李九江在他们后面跟进来,站在院子中央,高叫道:“所有人都出来!奉太子旨,大理寺抄家啦!” 周围的士兵们排成两列站住,没有再向内院中走——只是按名册抄家,万一太子爷又把赵枞赦免了呢?他们可得罪不起赵枞。 王府的布局并无稀奇,过了照壁即是一处平檐中堂,与东西两个厢房有回廊绕接。 回廊曲折蜿蜒,恰好围成一处空庭。中间搁着的几个花架子上爬满了葡萄藤。墙角土中还有数丛牡丹,此时还不到花期,只有光秃秃的枝干。 李九江眯眯眼,站在庭院正中,等待赵枞服中的人出来。可一帮人傻等了一个弹指左右,仍没有一个人走到庭院中。 “大人,您看这……”龙武军的一个什长问道。 李九江皱起蚕眉,一瞪豹眼,下令道:“奉太子旨,进府抄家!” 他决定再往里走走看,便踏上回廊,拔出腰间的长刀,带头大刹刹往里冲,那些士兵们相视一眼,也跟上他的步伐。 这条回廊绕到正堂后头,深入一片桃林,林木掩映之间,似有一座二层木阁。 忽然走在最前的李九江耸耸鼻子,闻到一股极细微的脂粉香气——可见刚刚有女人经过,而且时辰绝不会长。那么,人呢? 李九江眯起眼,有些狐疑地向四周看看,却一无所获。他准备往前再走走,却突然感觉头顶生风。他反应极快,就地一矮身形,尽力躲过攻击。 “咚——”耳后传来一声轻响,李九江连忙回头看去,却见一根长箭嵌在了身后的木柱上。 “戒备!”身后的什长立即下令。 士兵们已极快地速度形成一个圆形,将没穿甲胄的李九江护在中央,防止他被冷箭所伤。而就在此刻,一群手持利刃的汉子从周围冲了过来。 刚才真是险到毫颠,倘若李九江反应再慢上一毫,就要被这长箭穿透头颅。 李九江愣了,他没想到赵枞府里还会藏着这一帮死士,而且这些人所配备的武器,完全就是军中所用的横刀和雁翎刀。 虽然之前赵枞对他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但李九江不是赵枞那样的人。他不想伤及无辜,便开口喝道:“放下刀剑!饶尔不死!” 后面的士兵们也跟着喊道:“弃械!弃械!” 这些士兵们出来的仓促,没有带寸弩和弓箭,只是一人一把环首刀,有几个刚要交班的拿了根长枪。因此,他们并不能很快地破局,只能暂且稳住这些人的心神。 想让这些人弃械投降,恐怕是痴人说梦。果然,和李九江所想的一样,其中领头的那个高喝一声,挥舞着横刀冲来。 “王八蛋!杀!”李九江大骂一声,对着士兵们下令,同时轮着长刀扑向一名汉子。 李九江像摔跤似的,一把薅住那人衣袖,然后用刀柄重重撞在他的后脑勺上,胳膊狠狠勒了那人脖子。那家伙的脖子猝然被夹,拼命挣扎,李九江反手一扭,轻松拗断对方脖子。 可就在这时,一个光膀子的人冲过来,抱着李九江在地上滚了三圈,滚掉了李九江手中的长刀,然后趁势抡拳打来。 李九江抬腿一蹬,将那人踢开。这些人战法破绽百出,一看就是街头上的小混混,相信这些士兵们很快就能解决。李九江松了口气,一把将那人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