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擒老七。” “顺德九年,我在悸江练兵,然后攻邵。顺德十年!我蛰伏在诀安,绑菁帝得归!后葛赫草原击北燕,回京给你查密探,敢问这三年我可曾休息过吗!” 周玉明越说越气愤,他怒睁凤眼,大声质问道:“敢问!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一枚棋子吗!”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半晌之后,曌帝冷冷道:“你对朕不满意?” “儿臣不敢。”周玉明讥讽味十足的回答道,他对曌帝的情感已经说不上复杂了,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曌帝唇角微翘,一个君王独有的冷酷笑容缓缓地展开,他似乎并没有生气,而是像自言自语一样道:“你终于生气了。”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周玉明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曌帝,冷笑道:“你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谁……” “王爷!”一侧的萧川意识到不对,立刻出言制止。可周玉明的怒火丝毫不减,而是更加愤怒。 他怒喊道:“你从不用太监,朝中的大臣你个个监视,我们兄弟几个你也没少检查,老七造反你早知道,可你一直忍着。太子爷废寝忘食的帮你收拾朝务,抄家问斩的贪官少吗?” “还有徐勇信、萧川。”周玉明冷笑道:“他们是你贴身的将军,你最贴心的人,可你不也是处处提防吗!我都替他们感到不值。” 在周玉明发泄不满的时候,曌帝一直冷冷地看着他的双眼,手掌放在茶案上微微用力,青筋隐现,却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怒气。直到周玉明咆哮完后,曌帝也没有立即开口。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哼,哼哼。”曌帝被气笑了,自嘲笑道:“我真是没有教好你,虽说你在何家长了八年,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曌帝盯着周玉明,心里确定了某件事情,怒斥道:“周玉明你放肆!” “对皇帝我当然放肆!”周玉明凤眼中尽是愤怒:“但对父亲我不是。” 曌帝猛然抓起茶案上的紫砂壶,狠狠地砸向周玉明,后者一个灵巧的躲闪,紫砂壶从耳边飞过,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滚!你给我滚!”曌帝愤怒地大喝。 “我会去的。”周玉明甩出这句话,疾步走出空旷的大殿。 而大殿内,回荡着的是曌帝气极所宣泄而出的笑声…… 顺德十年,朱明六月十一日 卯•旭日升 北燕边境 一只鹰在高远的蓝天上一圈圈盘旋,用它锐利的眼俯瞰着大地。这只猛禽看到了它这辈子都未曾见过的场景,这让它感到异常惊扰。 在这片它每日飞掠过的平原上,忽然间冒出了一大片闪着光的森林! 这是人的森林。这是楚王项宇出征的队伍。 队伍停留于原地。楚王刚传令稍事休息。等待即将会面的关靖军。 三万活生生的人马像陶俑一般无声无息!没人说话、嬉笑,甚至都没有大声喘气。只有无数面象征着楚王威严的素色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刻,只有他们手中的兵器与身上的盔甲在太阳下闪着夺目的光。 一队披甲的骑兵抽打着坐骑,飞快的穿过卫士们的队伍,朝着楚王的大帐冲去。大帐前并排站着身材修长、仪表端肃的方子信和虎背熊腰、杀气颇重的崔鼎。 “关靖军都尉,关汉白,乞见楚王!”一名英气逼人的汉子跳下战马,单膝跪在帐前,求见项宇。 帐内的陈嘉皱起眉,对一旁侧离的卫士道:“叫他进来,项王在喂马。” 不远处,项宇正抱着臂膀看马。在他面前,立在一匹绝代罕见的战马。这马通身乌黑,身材高大健壮,一看就知道是匹难得的良驹。此刻,它正低头啃着草料。 项宇拿了张饼,掰下一小块,递到黑马的嘴边。那黑马看看他,闻了闻他递来的饼,鼻子里喷出了两道热气,将头扭开。 “楚王殿下,关靖军都尉乞见。”一名士兵躬身报道。 项宇眯起虎目,没有应声,而是将手中的饼朝黑马嘴前伸了伸,直到黑马张开嘴,将那块蘸着盐的饼一口吃了下去。 “一个都尉……贤王呢?他来不了也要排个将军来吧。”项宇拍掉手上的饼渣,昂头看向天上的太阳:“不见。” “可陈将军已经将关都尉引进帐内了。”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那也不见。”项宇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等什么时候贤王来了,我再回帐。” 项宇并不是想给贤王一个下马威,而是他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他重视一个小小的都尉——他要等到曌军的最高将领到。 就在此刻,又有一名士兵疾步跑来,直直的跑到项宇身旁,单膝跪地道:“报殿下,贤王到了。” 项宇慢慢将眼睛睁开,眼神中迸发出一道精光,立刻拔腿走向大帐。可此刻的帐内,虽然有着不少人粗重的呼吸声,但没有一丝交流的声音。 贤王周玉明坐在案前,左肘在膝,右手按腿,一双凤眼盯着对面楚王最信任的将领——季咘。而季咘则是神情淡然的自斟自饮。 “楚王何时回来。”周玉明冷冷的发问。 “不知。”季咘微笑着挑挑眉,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周玉明皱起眉头,往嘴里放了片薄荷叶。他身后立着崔鼎、方子信、关汉白三人,此刻他们都沉默不语,冷冷的侍立在周玉明后面。 在大帐即将再次回归寂静的时候,项宇回来了。 帐中的卫兵们立刻行礼。项宇则是看了眼周玉明,傲气凛然地转过头,没有立刻说话。 项宇盛气坐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