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曌朝堂暗流涌动,天破晓开刀问斩(4 / 6)

顺德永昌 不周三 5251 字 2023-06-06

前,而白元驹、薛平贵坐在旁听的案桌后,一旁的绣墩上坐着牛鸿哲、叶三川、李桂国一干朝中重臣。  至于四下里站着旁听的,除了汪白、李九江与六部的官员,柱子旁立着两个皇宫里听差的公公,都面容严肃,等着人犯上场。  “带人贩!”何文静瞪着眼睛开嗓。  只听一阵铁器摩擦之声,带着手脚镣的司马山被两名士兵拖上来,狠狠地扔在堂前。  白元驹花白的眉毛立刻颤动了一下,一旁的薛平贵突然出手,将他按住。  “老了,不能由着自己的脾气行事咯。”薛平贵微微合眼,自言自语道。  白元驹冷哼一声,坐的踏实了些。  而此刻,何文静已然开口:“司马山,你在朝期间贪钱粮、田产颇多,抄家之后,所得金银未得细数,但粗算已有白银一亿两!家中佣人百计!更可恨的是,你敢通敌叛国,泄露我曌军情!你可知罪!”  何文静脸上泛起了几许阴冷,他尽管参政时间不长,但威势却着实有许多,黝黑的眸光精亮精亮的,一眼望不到底。  阶下的司马山并没有理他,而是在闭目养神。多年水深火热的党争经历让他意识到了这次的非比寻常,但他心中依旧笃定自己能安然无恙。  皇上肯定还需要他。  司马山想过,若说他勾结外敌,头一个不相信的便是皇上,即使他自己与太子有些间隙在,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杀了他对皇上有什么好处?  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断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既然皇上不相信,那自己便也无忧。其实这也不需多虑,皇上还需要他稳定朝堂。  何文静阴沉着脸一拍桌子:“司马山!你为何不回本官,难不成你要等到将你全家男丁抄斩,妇女为妓吗!”  “你放肆!”司马山猛然大喊。  周围人的神情具是一震,白元驹更是虎目圆瞪,但何文静并没有因此打住,这个时候任何地利害已经被他抛诸了脑后,丝毫不避让司马山的目光。  “只要皇上圣旨一下,万事便成定局,你就是后悔也不可得的了。如今已经到了公堂上,稍一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这里是一句接着一句,声音也是渐渐高昂,那边司马山却是缓缓坐到了椅子上,也不知是他的话语起了作用,还是司马山自己想到了什么,目光终于慢慢涣散了起来。  何文静这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暗自偷瞄了白元驹一眼,见对方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这才真个放下心来,“太子爷顾念旧情,你只要从实招来,保你不死。”  司马山面如死灰,他明白,他的性命基本上到头了。  刚才何文静一句话点醒了他,“皇上圣旨”。  这是最要紧的,今日不光何文静主审,而且白元驹、牛鸿哲、李桂国这些老人都到了,连六部的一些官员都来看热闹——可太子却没来。  这其中的深意,不得不让司马山在心里细细得琢磨琢磨。  太子不来,主审的这是一个大理寺卿,而不是刑部、吏部几方会审,这对于司马山的身份来说是不对等的。这是不是等同于曌帝要他死,而不想连累主办的太子与更多人呢?  司马山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说司马山,你是如何勾连敌国、卖我曌军情的,还不速速招来!”何文静狠拍一下长案,再次怒喝道。  司马山没有回答。  何文静皱了皱眉头,眼中幽光闪动,沉声道:“司马山!你在帝王之侧侍立多年,怎么如此愚笨!坦白从宽还有活路,抗拒从严死路一条!”  司马山伸出老手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望向堂外,冷笑道:“好狠的心啊……”  朝中的官员个个想着能独善其身,根本不会有人去和皇上给自己求情。而至于圣上地意思已经十分明白,不需多作揣测。司马山面上神色虽然没有大动,但心里却袭过一阵严寒。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司马山心上一横,旁的事情先且不提,便是地方将校日渐跋扈,任用私人,结连成党之事来说,如今祸患不显,但时日久了,难保不会重演乱政。  前日宁军的几个将军进京述职,在康明坊为了几个歌妓和折家的人当街大打出手,一个是朝廷偏将,一个则是前朝世袭。人虽是已经拿下,但玉明令就是不敢处置,昨晨还到了府上来问。  像对付这等事来,曌朝无人能出他之左。曌帝自然还是需要他的,可眼下……他也有些琢磨不透曌帝的心思了。  但他要赌一把。  他赌曌帝不会让他死。  何文静见他不答话,呵呵一笑,大喊道:“你不招也无妨,证据确凿,来呀!带人证!”  戌初•万物朦胧•阉茂  玉明城,玉明县,皇宫  太子宫  “一句话不说,死活不开口,我算是没招了。”何文静欠着身子,满头大汗。  对面的紫檀椅上,太子妃正在给疲惫的太子按着他酸痛的肌肉。太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而与何文静一同来的汪白好像哑巴,一句话不说。  香炉中燃着安神香,随着香即将被燃烧殆尽,从炉中飘出的缕缕白烟也渐渐变得透明。  过了半晌,太子爷终于缓缓开口了,他抛出了一个在汪白与何文静意料之外的问题。  “你们觉得……我该不该杀他?”  没有人回答。  事涉朝争,汪白级别太低,何文静浑浑噩噩,这两个人都给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太子妃安静地站在一旁,指尖抵住下巴,一双美眸怔怔注视着太子。她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太子的眼神一横。